“從花房的側門出去,你小聲點兒,彆被你爸發現了。”
「知道了,媽媽,你快著點兒。」
路知行一個人坐在書房忙了整整一小時工作,才反應過來,自己媳婦兒,自己兒子怎麼可能真的聽話。拉開窗簾的那一刻,樓下已經立著兩個雪人了。
葉嘉盛正拿著雪夾子,在往魏黎小院子的圓形茶幾上擺雪鴨子和雪恐龍。
大伯母魏黎裹著羽絨服和薛宴辭正坐在椅子上,抱著暖手寶,不知道在聊什麼,但笑得是真開心,七倒八歪的。
路知行收了桌上的文件,將電腦關掉,默默下樓熬了一整鍋薑湯。
項晴上周就休假回廈門了,武華皓和周麗前天也休假回佛山去了。說是武華皓的兒子在新年初五那天要結婚,回去張羅喜事去了。
武華皓和周麗同是二婚,周麗沒有孩子,武華皓同前妻隻一個兒子,這些年關係也都處得很糟糕。不過好在這個兒子聰明能乾,將所有人關係都協調的很好。
“往哪跑?”
薛宴辭一把將葉嘉盛護在身後,就她這假模假式的樣子,路知行早都看煩了。三個孩子小時候,路知行一拿戒尺,她就護孩子,最後什麼用都沒有,該挨的打,一下都少不了。
但必須得有個這樣的過程。
路知行盯著薛宴辭和葉嘉盛將各自杯裡的薑湯喝到一滴不剩,才又端起一大杯薑湯敲開魏黎的房門,轉頭回來又給薛宴辭和葉嘉盛再盛一杯。
“爸爸,你摸摸我的手,可熱了。”
“收回去。”路知行可真厲害,嚇得葉嘉盛將手立即收了回去,捧起杯子一飲而儘。
“我能等會兒再喝嗎?”
“那你怎麼不能等天亮了再出去玩?”
薛宴辭閉嘴了,捧起杯子一飲而儘。路知行就是故意的,這得放了多少生薑,才能熬成這樣濃的薑湯,喝完全身都是生薑味。
“過來。”
薛宴辭沒動,從下午到家就一直挨訓,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都已經乖乖躺在床上了,還得挨訓,煩死了。
“媳婦兒,彆和我生氣。”
“你想得美!”
“給你買了羽絨服,明天想去院子裡,就必須得穿。”
“我不穿。”
薛宴辭從出生到現在,就穿過一次羽絨服,也隻有一件羽絨服。就是大一那年,從十月底穿到了十一月中旬,後來和路知行穿著出門放過一次煙花後,就被她偷偷扔掉了。
在美國的冬天特彆冷,薛宴辭也不穿羽絨服,出門永遠都是衝鋒衣,回國之後也一樣。但路知行每一年冬天都要試圖給她穿上羽絨服,每一年冬天都會因為這件事吵一架。
“今年必須穿。”路知行強調一遍,“我已經買完了,明天一早就送到,不穿不許出門。”
“不出就不出,有本事你就一直看著我。”
路知行瞧著薛宴辭這副倔強的模樣隻想發笑,能四十年如一日的拒絕,她也真的是挺厲害的。
“我沒本事,我看不了你。但你如果敢出去,我就把你抓回來。”
薛宴辭不再說話,她煩得很。路知行越活越像爸爸薛藺禎和大伯葉承明了,管東管西的,同一件事每天都得說八百遍才算結束。
不過路知行說會把自己抓回來這事,是真的。每年下雪天,他都會抓自己進屋,樂此不疲,一年複一年,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煩。
想到這些,薛宴辭開始講條件了,“我穿滑雪服,總行了吧。”
“不行,今年必須穿羽絨服。”路知行拒絕了。往年可以由著薛宴辭穿滑雪服在外麵瞎玩,那是因為她膝蓋還算可以。而且滑雪服是隻有真的動起來之後,保暖性才會好一些。
就憑她今年這膝蓋,完全不可能跟兒子在院子裡打雪仗,頂多就是坐在地上玩一玩,或者弄弄雪夾子,僅此而已。就連彎下腰、蹲下身都會很費勁兒,更彆說跑起來了。
羽絨服的優勢,在這個時候就很明顯了。
“路知行,我在你杯子裡放艾司唑侖了,你明天得睡到中午才會醒,我早就玩完了。”
“彆傻了,薛宴辭,你給我的那杯水早已經被我倒掉了。”
薛宴辭轉身對著路知行笑了笑,“學聰明了,我的路老師?”
“連用兩年的招數,你以為我今年還會上當嗎?”
薛宴辭確實給路知行杯裡放過兩次艾司唑侖,但也都是為了能在早起的時候順利出門去玩,但每次也隻是多玩一個半小時,就被路知行抓回房間了。
“好了,快到我懷裡睡。”路知行攬過薛宴辭的肩膀,將手搭在她腰間,“明天我陪你出去玩雪。”
薛宴辭伸伸小腦袋,“那你得幫我團雪球,今天你兒子葉嘉盛拿雪球打了我好幾次。”
“好,我幫你團,你就負責打他。”
薛宴辭五十三歲,還跟路知行初見她那年一樣,特彆記仇,甭管對方是誰,她永遠都是有仇必報,包括對他也是一樣。
薛宴辭也和她二十六歲那年一樣,趕著天津的第一場雪,下樓去玩雪,結果和一個六年級的男孩子碰上了,兩人互打雪仗,那天下午愣是沒能贏。
晚上到家氣的一整晚沒睡覺,拉著路知行研究了半宿戰術,第二天一早就下樓和對方又打了一場雪仗,拖到下午一點半,終於贏了,才回家吃午飯,洗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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