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辭四點從單位出來,開車到北京大學門口五點整,等到五點半接到葉嘉盛,六點鐘進家門,六點零五分,兩人就被路知行狠狠教訓了一通。
魏黎攔了三次,都沒能攔住。
“薛宴辭,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許你在下雪天開車,不許你在下雪天開車,你怎麼就是不聽話?”
這事,路知行確實說過很多遍。
自廈門交通事故後,路知行就不允許薛宴辭開車上高速了。前幾年她還算聽話,後麵有了葉嘉盛,她經常開車帶著孩子北京、天津兩頭跑。
再往後,薛宴辭的體檢結果確實沒什麼問題,路知行也就不再多說。可現在她已經開始膝蓋痛了,尤其是在陰雨天,更是如此。
北京一周前是雨夾雪,昨晚已經是中雪了,就算這一路上的積雪被除得乾乾淨淨,那也是有視線遮擋的。畢竟馬路兩旁的樹木、灌木叢上都還滿是積雪,太陽光一照,視線特彆不好。
“那我上周就已經答應兒子了,今天要接他回家過周末的。”
“葉嘉盛哪天放學不回家?”路知行反問一句。
“今天不一樣,今天是周五。”
路知行真想抬手給薛宴辭一巴掌,多大個人了,就總是不聽話,不聽話。
“葉嘉盛,媽媽膝蓋會痛,你不知道,是嗎?”
“所以今天的車是我開回家的,媽媽坐在副駕。”
路知行原本隻是想給薛宴辭和葉嘉盛一人一巴掌,但現在,他是真想把這兩個人的腿全打斷,讓這母子倆人再也出不了門,開不了車。
“葉嘉盛,你才十六歲十一個月大,你沒駕照,你在馬路上開車,你腦子呢?”
“你是想讓媽媽的駕照被吊銷,還是你想被拘留十五天?”
葉嘉盛一點兒都不在乎爸爸葉知行的教訓,仍舊嬉皮笑臉地,“爸爸,如果媽媽的駕照因此被吊銷了,您豈不是該謝謝我?媽媽再也沒法兒開車了,這多好的事情。”
路知行氣瘋了,轉身就想到後廳拿戒尺,這兩個人簡直就是無法無天,沒長腦子,今天必須都得挨打。
“老公,彆這麼激動。”薛宴辭心平氣和地解釋一句,“小老三開車有沒有問題,你心裡很明白。我就是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外麵又太冷,所以才讓兒子開的車。”
“而且就四公裡,前後還都有祖超護送著,監控也都在維修,一點兒事都不會有的。”
路知行的怒氣稍稍降了一些,“你也真不怕有人把這事說出去。”
“儘情地說去唄,誰家還沒點兒這樣的事了。”
確實,誰家都有這樣的事,但葉家,不許有,葉家的孩子,一個汙點兒都不許有。
“小嘉盛,快過來吃飯,菜都要涼了。”魏黎站在飯廳門口喊一句。葉嘉盛立刻越過路知行跑了,再不跑,可能真的會挨打的。
“薛宴辭、葉嘉盛,我再告誡你們兩個最後一遍,以後誰再敢犯今天的事,就去祠堂罰跪五個小時,一年內都不許再開車。”
葉嘉盛扮個鬼臉,坐得端端正正,使勁兒地朝魏黎擠眉弄眼,就想快點兒開飯。
薛宴辭沒說話,隻伸手夠了夠路知行,但被甩開了,他真是夠絕情的。
今天這頓晚飯吃得真沒意思,路知行一生氣,全家都彆想好過。他其實特彆厲害,無論是教導三個孩子,還是約束薛宴辭,都特彆嚴格。
吃過晚飯,四人坐在一起隻喝了兩巡茶,葉嘉盛就回自己房間了。若是往年,他肯定會到後院裡去玩雪,捏個小雪人給爸爸媽媽、黎奶奶,或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在後院堆個大雪人,但今年他乖巧得很,一點兒要求都沒提。
“知行,你對孩子太嚴格了。”魏黎發話了。
路知行沒說什麼,他也知道自己對孩子太嚴格了。但沒辦法,這家總得有人唱白臉,如果自己也好聲好氣地好說話,這家得翻天了。
“小嘉盛開車是你親自教的,他的理論知識也沒問題,隻不過就差一歲,差一本駕照而已。你就非得把孩子逼的吃不下晚飯,也不能出去玩雪,一晚上悶悶不樂地,才滿意?”
“你若是真不想他開車,你乾嘛帶他到港納園區,教他練習倒庫、側方,教他開車?”
薛宴辭淡淡坐在一旁聽著魏黎數落路知行,她得意的很,一直舉著茶杯擋著半張臉,就怕偷笑的模樣被看出來。
“大伯母,葉家家規第一條說過了,所有人都必須遵紀守法。”
“我看你和承明一個樣,真是個死腦筋。”魏黎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起身走了,也回自己臥室去了。
路知行歎口氣,十分氣惱,“你笑什麼?”
“沒什麼。”薛宴辭憋著笑,望望窗外,雪還沒停,看樣子得下一整晚了。
明天是周六,不用上課,也不用去工作,大伯母也在家,正好睡到九十點起床,吃個早午飯在院子裡玩到下午,然後炙羊肉吃。至於路知行,氣死他自己一個人算了。
“薛宴辭,彆縱著孩子胡鬨。”路知行再次警告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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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縱著你胡鬨,我憑什麼不能縱著我兒子胡鬨?”
“薛宴辭,我沒跟你開玩笑。沒有駕照開車是違法行為,你自己掂量清楚。你是想葉嘉盛被拘留,還是想自己出麵去撈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路知行還來氣了?他也同樣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上樓去了。
這都什麼人啊……
“兒子,你睡了嗎?”
「媽媽,我已經把工具都收好了,咱們出去玩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