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三生殿夢_詭玲瓏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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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三生殿夢(1 / 2)

誰拋舊憶葬雲海?浮空觀影若親臨!

峰頂尚有淩煙閣,豈能回首定今生?

墨雲如瀑,沿西峰脊線蜿蜒而下,似從千年古硯中淌出的濃墨,浸潤著山骨肌理。每道雲絮皆浸透鬆煙氣息,夾雜雲海鹹腥,漫過青石板時在石縫間積起墨窪,倒映天光殘影。夏至緊抱祖傳端硯,硯底朱砂刻的“夏”字尚存夕陽餘溫——去歲在疏硯齋研墨時多蘸的朱砂,此刻在霧中泛著淺紅,宛若石間紅豆。冰裂紋裡半片青城鬆針,登山時無意嵌入的,正泛出淺灰幽光,似封存著未儘的往事。

山間驟寒,原如潮湧的蟲鳴戛然而止。風凝雲滯,唯聞穀底雲濤悶響,攜著若有似無的墨香徐來,恍若遠山有人在研磨歲月。

“這霧來得蹊蹺。”韋斌剛舉相機取景,鏡頭已被白霧籠罩。他急拭鏡片,粗布帕掠過處竟在霧中印出半朵薔薇——晏婷去年繡製的帕角,青城染草浸就的淺綠絲線,此刻在水汽中幻出花影。“晨間尚且天朗氣清,此刻三丈外的弘俊竟成虛影!”李娜自帆布包取出防霧噴劑,藍布套上母親繡的相機紋樣猶存。“霧裡觀景方顯玄機,豈不聞‘霧中花彆韻’?慎行免失。”噴霧觸及鏡麵,瞬間凝作星屑冰晶,每粒皆映著遠方樓閣飛簷的朦朧曲線。

霜降鬢間銀簪忽顫。這柄蘇州老銀鋪打造的簪子,匠人號稱百年雪銀所製,薔薇刻痕裡暗藏“霜”字鏨紋。此刻簪首流光在霧中織就半朵銀薔,投在青石板上如月華繪影。“細聽。”她輕撫簪身,聲若浮萍,“有足音踏雲而來。”眾人屏息,果聞綿軟步聲——不似踏石鏗鏘,如履新曬棉絮,伴著雲濤節律,似古寺木魚叩擊心扉,緩得能數清霧中微塵。聲漸近時,墨香愈濃,竟與夏至硯中氣息如出一轍。

蘇何宇急取祖傳黃銅羅盤,盤麵銅綠間尚存航海鹽漬,“氐宿”刻痕裡嵌著去歲長江邊拾取的細沙。“方位儘失。”他指尖劃過沁涼盤麵,細沙隨霧飄落如碎金,“子夜北鬥當指北,而今指針無主,似蒙眼幼駒亂撞。”話音未落,羅盤忽鳴,指針定西南——銅綠指針與硯中朱砂光暈交纏,化作淡紅絲線沿青石板蔓入霧中,如引路明燈。

“快看!”晏婷聲顫指霧,指尖鬆葉鋸齒輕硌掌心。雲海間浮起虛影,初若揉皺素箋,漸顯樓閣形貌——飛簷若鳳鳥展翅,弧度神似疏硯齋風鈴,角懸虛影鈴鐺雖寂,卻喚起青城風鈴蜜甜回憶。邢洲急架三腳架,支架上西峰鬆影竟與霧中廊柱疊合。鏡頭裡朱柱纏銀霧,玉欄綴冰晶,閣樓匾額“淩煙”二字若隱若現,朱砂金粉般的流光在筆畫間遊走。

“淩煙閣…”沐薇夏緊抱《炎帝巡天圖》,桑皮紙頁翻動聲與霧中足音共鳴。她染墨指甲輕點“大暑夜,有閣自雲生”的注腳——鈢堂先生相贈的典籍,鬆煙墨跡裡猶存桂香。“貞觀十七年,太宗建閣旌表功臣,三層二十四像。西峰之巔何來此閣幻影?”拾首時,恰見虛影廊柱間轉出青衫客——衣袂墨漬與夏至硯色無異,形貌七分相肖,袖間卻飄著墨香與秋桂清甜,恰似疏硯齋深秋氣息。

那人影緩緩轉身,霧汽在他周身流轉,竟凝成細碎的詩句——“誰拋舊憶葬雲海?”的字跡剛在空氣中浮現,墨色是淡灰的,像用霧做的筆寫的,風一吹就揉成了煙,散在雲海中。

夏至隻覺心口猛地一縮,懷中的端硯忽然發燙,硯心的殘墨竟泛起漣漪,像雲海在硯中翻湧,墨浪裡還映著那人影的輪廓。

“殤夏……”他喃喃出聲,那是他在前世的名字,連霜降都隻在夢裡聽過他這般自稱,此刻念出來,竟讓霧裡的人影頓了頓,青衫的衣角在霧裡晃了晃,像在回應。

青衫人影忽然抬手,指尖劃過虛空,霧中頓時綻開無數畫麵——青城江邊,身著紅衣的女子正將一方紫金石硯遞給青衫書生,江水是淡綠的,映著晚霞的光,女子的紅衣是用蘇木染的,裙擺掃過江麵時,沾了些金紅的光,像把晚霞的碎片都粘在了衣上;硯台的“淩”字是用銀粉刻的,在夕陽裡閃著亮,像把光都凝在了石上。

烽火台上,女子將銀簪插入書生發髻,淚水砸在硯台的冰裂紋上,那淚是暖的,砸在石上時,竟在裂紋裡積成小小的水窪,映著烽火的光,像把戰火裡的星星藏在了石縫裡,暈開的墨色竟在硯台裡長成了花的形狀。

雲霞穀口,書生抱著硯台跪在地上,雲海漫過他的膝頭,將繡著“淩霜”二字的絹帕卷向天際——那絹帕的針腳是女子繡的,邊角還留著她的發絲,此刻在雲海中飄著,像隻紅色的蝶。

畫麵裡女子的眉眼,分明是霜降的模樣,連發間銀簪的薔薇紋,都與此刻的簪子分毫不差。

“浮空觀影若親臨……”霜降的聲音帶著哭腔,伸手想去觸碰那些畫麵,指尖卻穿過了女子的紅衣,隻撈到滿手冰涼的霧——那霧裡還裹著些女子紅衣的蘇木香,像從遙遠的時光裡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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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昨夜的夢:紅衣女子在雲海中向她揮手,發間銀簪與她的薔薇簪一模一樣,隻是簪頭沾著血跡,像開敗的花,女子的嘴在動,卻聽不清聲音,隻看見她手裡捧著方硯台,上麵刻著“夏”字。

“那是淩霜,我的前世。”她轉頭望著夏至,眼眶通紅,淚水在睫毛上凝成小冰晶,“你抱著的硯台,是我當年送你的定情物,對不對?硯台的冰裂紋,是我當年不小心摔的,對不對?”

夏至還未應聲,就見霧中的淩煙閣忽然亮起微光——三層閣樓的窗欞依次透出暖黃的光,像疏硯齋晚上點的桐油燈,暖得能融開霧裡的冰。

最內層的光最亮,映著兩人對坐研墨的身影:青衫書生執筆寫下“驕陽西渡雲霞穀”,筆鋒頓了三下,與夏至平日寫字的習慣一模一樣;紅衣女子在旁添上“黃鸝清鳴枝頭棲”,收鋒時輕輕往上挑,是霜降練了三年的筆法。

墨汁未乾,字跡就順著窗紙流下來,像小溪般蜿蜒,滴在雲海中時,竟激起小小的漣漪,每個漣漪裡都映著個字,連起來就是半句詩,墨色裡還沾著點桂花的黃,像毓敏烤酥時撒的糖。

“這字跡……是你的筆體!”林悅指著那些流動的詩句,驚得捂住了嘴——她的帕子是淡藍的,上麵繡著朵小硯台,是去年夏至教她繡的。

她記得夏至在疏硯齋寫《炎帝晨宇》時的模樣:那天他用的是新磨的鬆煙墨,研了半個時辰,寫“航旅”二字時,筆鋒頓了三下,與窗紙上的字跡分毫不差;當時她還笑說這字像西峰的鬆,有韌勁,此刻想起,竟覺得那些字都活了,在霧裡飄著,沾著她的指尖,涼得像霧。

毓敏提著的保溫壺忽然傾斜,熱茶潑在青石板上——那茶是用西峰的山泉煮的,還加了今年新采的桂花,潑在石上時,水汽竟凝成小小的桂花形狀,與霧中的詩句纏在一起,“金樓隻應天上有”的“樓”字,墨色裡還沾著點桂花的甜香,吸一口都覺得心裡發暖。

鈢堂先生拄著竹杖走上前,那竹杖是他在青城後山砍的,杖身還留著竹節的紋路,刻著“三生”二字,是他自己用小刀刻的,此刻在霧裡泛著淺黃的光。

杖尖在地上敲出三道輕響,每一下都似敲在時光的節點上,讓霧裡的畫麵都頓了頓。“三生殿的門開了。”老人的聲音裹著霧,竟有了幾分空靈,像古寺的鐘聲在雲海中回蕩,“淩煙閣本是功成名就的象征,在這裡卻成了記憶的囚籠——你們看那閣中畫像。”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中層閣樓的壁上掛著無數畫像:有身著鎧甲的武將,甲胄上的紋路與邢洲去年穿的登山服竟有幾分相似;有手持書卷的文臣,書卷的封皮像沐薇夏抱的《炎帝巡天圖》;每張臉都模糊不清,唯有衣襟上的紋樣清晰可辨——有的繡著鬆枝,針腳與夏至青衫的紋路一樣;有的繡著黃鸝,顏色與霜降羅裙的黃分毫不差;有的繡著相機,鏡頭的形狀與韋斌的老相機一模一樣,竟全是西峰常見的景致,像照著他們的日常畫的。

弘俊的炭筆在畫板上飛速遊走,那炭筆是他從杭州買的,用的是西湖邊的柳木,炭粉裡還摻了點鬆煙墨,此刻落在霧中,竟凝而不散——像墨汁在紙上暈開,將淩煙閣的飛簷、廊柱、窗欞都描得清清楚楚,連窗紙上的詩句都能看見,炭粉的黑與霧的白纏在一起,成了幅流動的畫。

“這些畫像在動。”他忽然喊道,指尖點向畫板,指腹還沾著些炭粉,在霧裡留下淺黑的印,“方才還是武將的姿態,這會兒竟變成了我們的模樣!”

眾人細看,果然見壁上的畫像正緩緩變幻:繡鬆枝的畫像衣襟變成了夏至的青衫,連袖口的墨漬都一模一樣;繡黃鸝的裙擺變成了霜降的羅裙,裙角的褶皺都分毫不差;繡相機的畫像手裡,竟多了個三腳架,與邢洲此刻架著的三腳架一樣,連腿上纏的鬆葉都清晰可見,栩栩如生得讓人心裡發暖,倒不覺得怕了。

“豈能回首定今生?”墨雲疏忽然輕聲念出詩句,指尖劃過畫像的輪廓——她的指尖還留著研墨的墨香,是早上在疏硯齋磨的,此刻劃過畫像時,墨香竟沾在霧裡,與畫像的紋樣纏在一起,成了道淡黑的線。

“這些記憶是枷鎖還是鑰匙?若我們回頭望得太多,會不會反而困在過去裡?”

她的話剛說完,最外層閣樓的門忽然打開,裡麵湧出無數細碎的光影——每道光影裡都藏著個片段:韋斌在青城拍下的第一朵晚霞,照片裡的晚霞邊緣還沾著點相機蓋的影子,是他當時不小心摔了相機磕的;李娜為他修補的相機背帶,線是用紅繩接的,還打了個小小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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