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遺址罪證館——
罪孽深重七三一,育菌殘害萬生物。
焚去罪證史難忘,侵華遺址謹世人!
鬆花江的晨霧似化不開的濃墨,將哈爾濱平房區的天際線暈染成一片沉鬱的鉛灰。
當那座黑灰色的混凝土建築群出現在視野儘頭時,車輪碾過薄冰的咯吱聲戛然而止,仿佛連時間都在這片承載著血與淚的土地前斂聲屏氣。
夏至推開車門,指尖觸到空氣的瞬間,便被一股混雜著凍土、鐵鏽與曆史塵埃的寒意包裹,那寒意穿透衣料,直抵心口,與貼身口袋裡桃木書簽的餘溫形成尖銳的對峙——
書簽上“殤夏”二字的紋路,仿佛在這一刻與八十餘年前的苦難產生了跨越時空的共振。
“夏老弟,霜降小姐,可算等著你們了。”
韋斌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這位平日裡雷厲風行的企業家,此刻眉頭擰成了川字,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這地方,光是站在門口,就覺得胸口堵得慌,像壓了塊千斤石。”
霜降攏了攏米白色外套的領口,發梢沾著的霜粒在晨光中閃著細碎而冰涼的光,宛如雁蕩山初雪時梅枝上凝結的冰晶。
她抬眼望向遺址大門,灰色門楣上“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遺址罪證館”十四個黑色大字,如十四把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這片土地記得一切,”她輕聲說,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那些被刻意抹去的,終將以另一種方式重見天日。”
人群中,毓敏身著黑色長款大衣,手中厚厚的筆記本扉頁上“曆史不容忘卻”六個字格外醒目。
她的祖父曾是抗聯戰士,親眼見證過細菌戰過後“人間煉獄,屍骨如山”的慘狀,這份家族記憶讓她的眼神比常人多了幾分凝重與堅毅。
“我查了最新史料,”她翻開筆記本,紙張翻動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2024年國家公祭日重啟開放的本部大樓裡,新增了2082件文物史料,還有3000塊殉難者石碑,每一塊都刻著曆史的傷痕。”
話音剛落,柳夢璃舉著相機匆匆趕來,鏡頭蓋都未來得及摘下,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
“抱歉來晚了,”她喘著氣,眼神卻異常堅定,“我要把這些鐵證一一拍下來,做成紀錄片。有些曆史絕不能‘石沉大海——沒影兒了’,更不能讓某些人‘睜著眼睛說瞎話——自欺欺人’。”
身旁的弘俊默默接過她肩上的攝影包,一言不發,隻是眼底翻湧的沉痛,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墨雲疏與沐薇夏並肩走來,前者身著藏青色旗袍,領口彆著一枚銀質梅花胸針,氣質溫婉卻眼神銳利;後者穿一件淺紫色毛衣,手中捧著一本泛黃的《細菌戰受害者口述史》,書頁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見證著她的用心。“我從南京專程趕來,”墨雲疏的聲音平靜卻有力,“想親眼看看這些跨越八十年的罪證,它們比任何文字記載都更具衝擊力。”沐薇夏輕輕點頭,翻開書頁:“這裡記錄著一位幸存者的話,‘細菌像附骨之疽,折磨了我一輩子,但我不能忘,也不敢忘’。”
鈢堂站在人群邊緣,一襲黑色中山裝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他很少說話,隻是目光沉沉地望著遺址大門,仿佛在與曆史對話。作為研究戰爭史的學者,他曾查閱過無數相關檔案,但當真正站在這片罪惡之地時,那些冰冷的文字瞬間化作了鮮活的苦難,讓他喉間發緊,竟一時語塞。
一行人緩緩步入廣場,青黑色的石板路在腳下延伸,每一塊石板都仿佛是沉默的證人。石板間零星生長著幾株雜草,在寒風中瑟縮著,卻又倔強地挺立著,像是在訴說著生命的不屈。“這廣場底下,埋著不少受害者的遺骸。”毓敏的聲音帶著哽咽,“七三一部隊戰敗前,為了銷毀罪證,炸毀了設施,焚燒了檔案,還把遺體匆匆掩埋,企圖‘瞞天過海——自欺欺人’。可他們沒想到,這些白骨終究會重見天日,成為無法抵賴的鐵證。”
夏至蹲下身,指尖撫過石板上深深的裂痕,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恍惚間,他仿佛聽見了無數冤魂的哀嚎,那些聲音穿透土層,穿越時空,在耳邊久久回蕩。他想起自己前世作為殤夏的記憶,想起那些在戰火中流離失所的同胞,想起那些在實驗台上痛苦掙紮的靈魂。“這些裂痕,就像曆史的傷疤,”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即便歲月流逝,也永遠無法愈合。”
霜降輕輕握住他的手,手心微涼卻帶著堅定的力量。她能感受到夏至內心的翻湧,也能體會到那份跨越兩世的傷痛。“我們記得,他們就沒有真正離去。”她低聲說,目光溫柔而堅定。
第一部分:侵華日軍細菌戰——戰略級罪惡的序曲
穿過莊嚴肅穆的大門,主展館厚重的木門在身後緩緩關上,將外界的喧囂徹底隔絕。
館內光線昏暗,隻有射燈在展品上投下微弱的光芒,營造出一種壓抑而肅穆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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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與陳舊紙張的氣息混合在一起,撲麵而來,那是曆史的味道,帶著一絲苦澀與沉重。
展館的序廳,首先揭示了“侵華日軍細菌戰”的整體圖景。
巨幅地圖與曆史文獻表明,細菌戰並非孤立事件,而是日本軍國主義最高層策劃、有組織、有預謀的國家犯罪。
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日本陸軍省和參謀本部便開始秘密推動細菌武器的研發與應用,旨在針對中國軍民發動一場悄無聲息、成本低廉卻殺傷力巨大的“廉價戰爭”。
墨雲疏指著牆上的文件影印件說:“看這些命令,直接來自日本最高軍事機構。他們將細菌武器視為打破戰爭僵局、實施恐怖統治的‘法寶’。”
沐薇夏補充道,聲音低沉:“這不僅是戰爭罪行,更是反人類的戰略部署,其意圖在於摧毀整個地區的生靈。”
第二部分:七三一部隊~日本細菌戰的大本營
緊接著,展覽的核心——“第七三一部隊”的猙獰麵目被揭開。
這座位於哈爾濱平房區的龐大基地,正是日本細菌戰體係的核心與大本營。
在“關東軍防疫給水部”的偽裝下,它由石井四郎等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領導,建立起一支規模空前、分工明確的細菌戰部隊。
鈢堂站在展示731部隊組織架構的圖表前,沉聲說道:“這裡遠不止一個研究機構。它下設各部,負責細菌研究、實驗、生產、訓練乃至實戰,是一個功能齊全的戰爭怪獸。其本部大樓、四方樓特設監獄、動力班、細菌生產工廠等設施,共同構成了一個高效運轉的殺人機器。”
毓敏翻著筆記補充:“史料記載,這裡巔峰時期有超過3000名工作人員,其核心任務就是為細菌戰提供理論與技術支撐。”
第三部分:人體實驗——踏著骸骨的所謂“科學”
前行幾步,便進入了整個遺址最令人窒息的區域——“人體實驗”。
這裡的展陳,陳列著日本侵略者當年用活人做實驗的大量罪證。
玻璃櫃中,鏽跡斑斑的注射器、帶血的手術刀、冷凍實驗用的金屬容器、壓力實驗用的密封艙,靜靜陳列著,每一件展品都沾著鮮血,透著寒氣。
牆上的黑白照片觸目驚心:被綁在實驗台上的受害者,渾身潰爛,麵目全非;在冰天雪地裡接受冷凍實驗的戰俘,四肢僵硬,眼神空洞;被注入細菌後痛苦掙紮的平民,表情扭曲,慘不忍睹。
這裡的各種實驗用具、人物場景塑像、圖片和證言資料,以及複原的微生物實驗室、凍傷實驗室等遺址都是山一般的鐵證。
“這些照片,每一張都是血寫的罪證,”韋斌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憤怒,“侵略者簡直是‘蛇蠍心腸——毒如蛇蠍’,他們的所作所為,連禽獸都不如!”
李娜緊緊攥著韋斌的胳膊,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太可怕了,怎麼能這麼殘忍?”
夏至的目光落在一張照片上,照片中的少年與他前世記憶中的一個小夥伴長得極為相似。
那個小夥伴,就是在細菌戰中染病身亡的,臨死前還拉著他的手,說想回家。
“育菌殘害萬生物……”他再次喃喃自語,詩句在這一刻化作了具象的畫麵,烙印在他的腦海中,讓他心如刀絞。
霜降感受到了他的痛苦,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無聲地安慰著。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實驗器械上,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悲涼。
“這些本應是救死扶傷的工具,卻被侵略者用來殘害生命,”她輕聲說,“這是對科學的褻瀆,也是對人性的踐踏。”
墨雲疏指著一個玻璃櫃中的檔案說道:“你們看,這是當年的實驗記錄,上麵詳細記載著受害者的年齡、性彆、實驗項目和結果。
他們把人當成實驗品,把生命當成數據,這種冷血無情,簡直令人發指。”
檔案上的字跡工整,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邢洲湊近玻璃櫃,仔細看著那些記錄,眉頭皺得更緊了:“鼠疫、炭疽、霍亂、鼻疽……他們係統地測試各種病原體的致死效果。
還有活體解剖,是為了觀察病菌在人體內的作用過程。
這哪裡是研究,分明是魔鬼的行徑。”
蘇何宇補充道,聲音因憤怒而顫抖:“還有凍傷實驗,測試人在極限低溫下的反應;壓力實驗,模擬高空環境……他們榨乾了受害者生命的最後一滴價值。”
第四部分:研製細菌武器——死亡工廠的規模化產出
基於殘酷的人體實驗數據,七三一部隊進入了“研製細菌武器”的工業化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