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淩煙閣酹_詭玲瓏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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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淩煙閣酹(1 / 2)

曉霧倚樓伴雲鬆,頂峰一醉浸瀟雨!

斷橋也曾殘雪凝,莫為此行定閣絕。

曉霧漫過望江樓的朱紅欄杆,與岸畔雲鬆的枝葉纏作一團。霧氣沾濕了欄杆,凝成細密水珠,順著木紋緩緩滑落。額角還凝著宿醉的鈍痛,夏至抬手按了按,指尖傳來熟悉的酸脹。昨夜韋斌的勸酒聲、眾人的笑鬨聲,仿佛仍在耳畔隱約回響。

他指尖撫過欄杆上被歲月磨出的斑駁木紋,一些零散詩句便隨霧色漫上心頭——那清寒裡藏著的疏闊,恰如眼前這江霧繚繞的景致,也似他近來始終鬱鬱的心緒。江霧之中,幾隻歸鳥舒展翅膀掠過水麵,翅尖攜著的濕氣隨風飄來,輕輕沾上麵頰,留下一絲微涼。這涼意竟莫名勾起兩段模糊聯想:一段是斷橋殘雪般的清冷,一段是頂峰沐雨時的暢快,一冷一熱之間,卻都縈繞著說不出的悵然。

“這霧濃得像化不開的愁,你倒有閒情在此觀景。”林悅的聲音穿透薄霧傳來,語氣裡帶著幾分嗔怪,又藏著幾分關切。循聲望去,她身著一襲月白旗袍,領口繡著幾枝淡雅蘭草,裙擺隨著腳步輕輕搖曳,襯得身姿愈發窈窕。她手中提著一隻梨花木食盒,盒身鑲有精致銅扣,盒麵凝著一層薄薄晨露,顯然是剛從家中匆匆趕來。

“毓敏算著你昨夜宿醉未醒,一早便燉了陳皮蓮子羹,特意讓我順道送來,給你醒醒酒。”她邊說邊打開食盒,取出一隻白瓷碗。碗沿描著一圈淺青花紋,盛著溫熱的羹湯,瓷碗入手溫潤,暖意順著指尖漫遍全身。清甜的香氣混著陳皮特有的微苦撲麵而來,夏至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細膩的蓮子在舌尖化開,晨寒似乎隨之消散大半。

“還是你們細心,”夏至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昨夜被韋斌拉著痛飲,喝到最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反倒讓他看了笑話。”他眼底那縷揮之不去的悵然,終究沒逃過林悅的眼睛。說著,他又舀起一勺羹,卻仿佛失了胃口,隻是機械地送入口中。

“韋斌本就愛熱鬨,勸酒也是常事,有什麼好笑話的。”林悅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語氣直言不諱,“倒是你,近來總像丟了魂似的,做什麼都心不在焉。前幾日在‘指間沙’茶館,你當眾念那首《淩煙閣酹》,念到‘斷橋也曾殘雪凝’時,眼底的落寞都快溢出來了,連鄰桌的茶客都看得分明。毓敏也跟我說,你夜裡總亮著燈到深夜,怕是翻來覆去睡不安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夏至垂眸望向霧鎖的江麵,江水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幅模糊的水墨畫,心頭也跟著空落發沉。腦海中總反複閃過一些零碎片段:風雪彌漫中,一位白衣女子靜立在斷橋之上,雪花落滿她的肩頭,染白了她的發梢,她的眼神清冷如霜,望著遠方,似在等待,又似在作彆,神情裡滿是化不開的憂傷。“許是年紀到了,總愛胡思亂想些沒用的。”他避開林悅的目光,語氣裡藏著不自知的逃避,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瓷碗邊緣。

“人生本就如登山,有雲霧迷茫的時刻,自然也有登頂見開闊的瞬間。”林悅順他的目光望向岸畔雲鬆,語氣溫和卻帶著力量,“你正當風華正茂的年紀,有什麼坎過不去?何必困在這些傷春悲秋的情緒裡,辜負了這大好時光。”她的話如清風拂麵,吹散了夏至心頭的些許陰霾。他端起瓷碗,將剩下的蓮子羹一飲而儘,暖意從胃裡蔓延開來:“你說得對,是我太過執拗,總揪著些往事不放。”

說話間,江霧散去,陽光穿雲而出,灑落江麵,粼粼波光如流動的碎金,耀人眼目。岸邊的雲鬆也褪去薄霧,枝葉舒展,綠意愈顯鮮活。“今日天朗氣清,不如去登棲霞山?聽說山頂觀景台視野極佳,能俯瞰半城風景,江光山色儘收眼底。”夏至忽然提議,眼中終於浮起幾分神采。林悅聞言眼中一亮,連忙點頭:“好!正好叫上韋斌他們,人多熱鬨,你也好好散散心。”

林悅隨即撥通韋斌電話。那頭傳來他爽朗的聲音,如撞開山門的風一般。一聽要登山,他立刻答應,還嚷著要帶上繡坊的李娜和晏婷:“她倆整天悶在坊裡對著針線布料,都快成籠中鳥了,正好出來透透氣!”林悅笑著應下,掛斷電話對夏至說:“你看,他果然樂意。”

半個時辰後,城門口眾人齊聚:韋斌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塞滿糕點乾果,包上晃著一隻卡通布偶,格外醒目;李娜與晏婷衣衫鮮亮,發間簪著新摘的野花,正低聲說笑,眉眼間洋溢著雀躍;蘇何宇手持一冊青布封麵的線裝詩集,青衫緩步,意態溫文,偶爾抬眼望向遠山,目光沉靜。

“夏至!你可算願意出來了!”韋斌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夏至的肩。夏至肩頭一麻,微微蹙眉,韋斌卻不在意,咧嘴笑道:“我早說了,人生得意須儘歡,你偏學那愁眉苦臉的悶葫蘆,整天關在屋裡,非憋出病不可!”他說著拍拍胸脯,神色間滿是自得,仿佛真是位洞明世事的良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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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打趣我,”夏至白他一眼,眼底卻漾開笑意,如被陽光照亮的湖麵,“我可聽說棲霞山路陡得很,比小青山難走十倍。彆爬到一半就喊回頭,哭著求我們拉你。”

“嘿,你可彆小看我!”韋斌拍著胸脯,背包上的布偶也跟著晃蕩,“當年我可是學校登山隊主力,什麼山路沒見過?這點路,小菜一碟!”他這話引得眾人都笑。李娜捂嘴笑得肩頭發顫,晏婷也跟著打趣:“韋哥,牛皮吹破了我們可不拉你。”蘇何宇嘴角輕輕一揚,眼裡也掠過笑意。一行人說說笑笑,朝山腳走去,歡聲落進晨光裡,清亮亮的。

棲霞山腳下草木蔥蘢,晨光從香樟葉縫間漏下來,在地上灑出斑駁光影,恍如碎銀。路邊野花開得正鬨,紅似火、粉如霞、白像雪,擠擠挨挨,香氣混著草葉清氣飄過來,甜中帶著一絲爽冽,叫人精神一振。李娜和晏婷像出籠的雀兒,走走停停,彎腰采些野花,指尖輕巧地編成小花環戴在頭上,互相逗笑,聲音如山泉叮咚。蘇何宇走在旁,偶爾駐足翻看手中詩集,低聲念上兩句“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嗓音沉緩,仿佛浸潤了水的絲綢。韋斌則在一旁插科打諢,一會兒捏著嗓子學蘇何宇吟詩,一會兒講些稀奇故事,逗得兩個姑娘笑個不停。夏至走在中間,聽著四周笑語,聞著風中花草香,心裡那點鬱結也悄悄散了大半,如霧氣見光般漸漸消融。

起初山路還算平緩,石階整齊光滑,幾人走得輕鬆。越往上卻越陡,石階窄了、濕了,碎石也多了起來,稍不留神便易打滑。道旁草木愈發茂密,枝葉不時勾扯衣角。韋斌早先的豪言已拋到九霄雲外,此刻正撐著一棵老樟樹大口喘氣,汗珠如雨般從額前滾落,衣衫濕透,頭發也貼在額上。他皺著臉嚷道:“不行了……這哪是爬山,簡直是受刑!早知這麼難走,打死我也不來……”

林悅從背包取出水分給大家,瓶蓋一開,清冽的水汽迎麵而來。“歇會兒再走,不急。”她語氣溫和,將一瓶水遞給韋斌,“登山本是慢工夫,一步步來。”夏至靠上一塊光滑山岩,石麵涼意透過衣衫,舒緩了燥熱。他望向遠處,霧散後山巒如黛,疊疊層層,似一幅水墨長卷。清風拂過,帶著草木香氣,令他忽然想起“頂峰一醉浸瀟雨”的句子來——若能在山頂遇一場瀟瀟雨,或許真能將心中鬱結儘數洗淨。

歇了一刻鐘,眾人再次動身。這回都放慢了步子,彼此攙扶著,一步步向上攀。韋斌也不再抱怨,隻咬牙跟著,汗流浹背卻悶聲不響,偶爾重重喘氣,像是給自己鼓勁。夏至走在最前,執一根隨手拾來的樹枝,不時撥開攔路的雜草亂枝,為後麵的人開道。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李娜與晏婷的歡呼從上方傳來,清亮亮地在山間回蕩——她們已先一步登頂,正站在觀景台邊朝著山下大喊,儘情宣泄喜悅。夏至精神一振,加快腳步,不久也踏上了山頂。

立於山巔,隻覺豁然開朗,疲憊霎時消散。俯望山下,江河如碧帶蜿蜒,波光粼粼;田野似巨毯鋪展,綠意盎然;村落點點,如珍珠散落其間;遠山雲霧繚繞,若隱若現,宛入仙境。真可謂“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他從背包裡取出一瓶早已備好的白酒。酒瓶是古樸的陶瓷質地,刻著簡雅的雲紋。擰開瓶蓋的瞬間,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與山間清風交融,帶著綿長的韻味。他倒了一杯,酒液澄澈透亮,如琥珀般在陽光下泛著光澤。仰頭一飲而儘,辛辣在喉間炸開,順著食道滑入胃裡,卻讓他覺得無比暢快,仿佛所有煩悶都隨酒氣消散。他又倒一杯,舉過頭頂,對著眼前山川江河,似在敬天地,敬歲月,敬這難得的自在。

“你這是借酒抒懷?”林悅輕步走近,眼底帶著擔憂,聲音輕柔得像是怕驚擾山間的寧靜,“山頂風大,你剛出一身汗,喝這麼烈的酒,小心傷身子。”

“難得這般景致,當浮一大白。”夏至笑答,眼底漾著灑脫,又倒了一杯遞給她,“嘗嘗?韋斌托人買的窖藏好酒,尋常可喝不到。”林悅猶豫了一下,接過輕抿一口,辛辣瞬間蔓延,她不由蹙眉,連忙將杯子遞回,又從包裡取出糖塊含進嘴裡。“這酒太烈了,我可消受不起。”她笑著搖頭,語氣無奈。

話音未落,天色驟暗。方才還晴空萬裡,轉眼已烏雲密布。豆大的雨點轉瞬落下,劈啪擊打著岩石與樹葉,頃刻間便成瓢潑大雨。眾人狼狽地躲到一塊巨岩之下,雨水沿石縫流瀉,形成一道道水簾,將內外隔成兩個世界。

夏至卻笑出聲來,笑聲暢快不羈,如掙脫束縛的鳥,在雨幕中回蕩。他索性走出岩下,任雨水打濕衣衫。發絲浸透貼在額前,水珠沿臉頰滑落,帶來陣陣清涼。他再次舉起酒瓶大口喝起來,雨水混著酒液入口,辛辣中沁著涼意,彆有一番滋味湧上心頭。這雨來得正好,恰應了“頂峰一醉浸瀟雨”的意境,心中積壓的情緒,仿佛終於有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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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這麼大的雨,還喝酒!”林悅急步上前想奪酒瓶,濕滑的岩石讓她腳步踉蹌,“淋病了怎麼跟毓敏交代!”她伸手去抓,卻被他輕輕避開。

“難得有此機會,淋一場雨,喝一場酒,豈不快哉?”夏至眼神灑脫,與平日沉穩判若兩人,似卸下了所有偽裝,“放心,我身子硬朗,沒那麼容易病。”林悅望著他,忽然有些明白:或許隻有此刻,他才能釋放真正的自己。這些日子他眉間的鬱結,她都看在眼裡。她不再勸阻,默默退回岩下,從背包裡取出乾淨毛巾,靜待他歸來。

雨來得急,去得也快。不久便雲收雨歇,天邊掛起一道絢麗彩虹,如彩練橫跨山巒。空氣裡滿是泥土與草木的清香,濕潤沁人。夏至望著彩虹,心中暢快漸漸沉澱,化為淡淡落寞,像雨後湖麵,平靜之下暗藏深流。“斷橋也曾殘雪凝”的句子驀然浮現,腦海中那白衣女子的身影越發清晰:斷橋之上,殘雪落肩,眼神清冷如霜,憂傷化不開。

“你在想什麼?臉色這樣差,是不是不舒服?”林悅察覺他的異樣,走近遞上毛巾,輕聲問道。“沒什麼,想起些往事。”夏至接過毛巾卻未擦臉,任由雨水淌下,隻搖了搖頭,“雨停了,下山吧,天黑路難行。”

一行人收拾下山。至半山腰,遇見一位老者。老者須發皆白,整整齊齊,身著青色長衫,雖舊卻潔淨。他精神矍鑠,眼神清亮,正坐在平整石邊悠閒飲茶。石上置一古樸紫砂壺,茶香嫋嫋,與山間清氣交融。見夏至幾人,老者抬眼微笑,目光溫和:“幾位年輕人,剛登山回來?看模樣是淋了雨,想必在山頂遇了驟雨。”聲音低沉舒緩,帶著歲月醇厚。

夏至心中一動,老者一眼看破,絕非尋常。他上前恭敬拱手:“老人家好眼力。確在山頂遇了急雨。不知您在此靜坐多久了?”

“不久,閒來煮茶觀景罷了。”老者含笑點頭,“棲霞山景致確好,雨後尤有韻味。”目光落在夏至臉上,微微一怔,笑道:“這位年輕人,眉間帶鬱,心有執念未解,可是藏著心事?”

夏至暗驚,老者竟一眼看穿自己。他更覺對方不凡,再次拱手:“老人家慧眼。晚輩確有心事縈繞多日,難以排解,還望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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