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來,橘黃的光泡在黑冷的空氣裡,像被凍住的燭火。櫥窗裡陳列著今冬的新款大衣,假人模特僵直地站著,眼神空洞。
兩人漫無目的的閒逛著,老實說,這種感覺棒極了,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麵具與假笑,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擔心,完全放空自己的大腦……
有時候安特也覺得,人類比可惡魔難對付,因為他們連自己都能騙,大家常常把真話包在謊言裡,甚至還買一送一,附贈毒刺。
陌生的麵孔在安特的眼前逐一閃過,下一瞬,一股冷意貼著肋骨的縫隙悄然逼近。
匕首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沒有破風聲,隻有死亡最柔軟的預告。
這是一次被計算到極致的刺殺,時機選在安特最鬆懈的時刻,避開了所有可能反射出金屬光澤的角度,就連呼吸聲都被消弭在人群的嘈雜裡。
完美的刺殺。
然而對方終究算漏了一點:安特對惡魔氣息的敏銳告知。
在匕首的寒芒即將吻上皮膚的瞬間,安特的手掌已先一步扣住刺客的腕骨,一寸寸碾過刺客的橈骨與尺骨之間的縫隙。
空氣裡響起骨骼錯位的悶響,安特的手臂順勢揚起,手肘箍住刺客的脖頸。阻止他發出聲音的同時,擁抱著他走向一旁的小巷。
人群的喧囂被隔絕在三尺之外,仿佛有一層無形的玻璃罩將兩人與塵世隔開。
刺客的喉結在安特前臂下劇烈滾動,漲紅的臉色從耳根蔓延到眼角,血絲在鞏膜上織出蛛網般的紋路。
“永恒會的,好久不見。”
無人的小巷口,安特親切地問候著男人。
男人被勒得腳跟離地,腳尖在地麵徒勞地刮擦,安特把下頜擱在對方肩窩,
“早就嗅到你們身上惡魔的氣味了。”
兩人就這樣親密的走進小巷深處,然後,安特抬腿。
靴底正中胸口,男人騰空而起,撞進半開的垃圾桶,腐爛的菜葉、酸臭的湯汁、碎玻璃一齊炸開。
不知是垃圾堆的腐酸,還是惡魔靈魂潰爛的氣息。安特後退半步,抬手在鼻尖前扇了扇,嘖聲道:“真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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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衝著安特露出微笑,下一瞬,他的皮膚在煤氣燈下泛起詭異的潮紅,青紫色的血管陡然暴突,沿著脖頸與手背蜿蜒成蛛網般的裂紋。
他主動異變,裂開的嘴中即將發出低沉的嘶吼。
安特沒有後退,手中的匕首劃出一道冷白色的電弧,掠過他的喉結,割斷聲帶與動脈,滾燙的鮮血在霧氣中噴濺成暗紅的扇麵。
安特側身避過血雨,靴跟碾碎地上的碎煤渣。
男人龐大的身軀向前栽倒,異變的進程戛然而止。
暴突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屍體沉重地砸進附近的垃圾堆,壓扁了幾隻鼓脹的麻袋,一股腐臭的泔水味混合著血腥味騰起。
安特單膝蹲在屍體旁,凝視那片紅色。
無論是在光之城,還是在真理之城,永恒會都隻能像個影子一樣躲在暗處。可此刻,可在武神城,他們卻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街頭殺人,
挑釁?還是什麼?
“踏馬的,狗屎一樣的武神城!”
安特低聲咒罵,但事已至此,他起身,抬眼看向巷口,巷口已被堵死。
一個穿粗呢長袍的女人把煤油燈舉過頭頂,兩個套著皮革圍裙的男人手持鐵棍肩並肩站立,三個……
他們無一例外地咧開嘴,露出過度狂喜的笑容,用那種饑餓而虔誠的眼神,把狹窄的小巷變成一口凝固的井。
勞博活動了一下脖子與肩膀,他眯起眼:“武神城的永恒會這麼囂張嗎?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街頭殺人?”
“所以我才說啊,”安特拔出匕首把玩著,挑釁的目光看向人群,“武神城?嗬——
真踏馬拉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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