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軸“哢噠”一聲複位,屋內重歸寂靜。
安特回身,看向勞博,眼底血絲未退:“為什麼?”
“來生意了,”勞博眼神躲閃,他知道安特問的是什麼,“難道你要將客人拒之門外?”
安特站在原地,拳頭還攥得發白:“你彆給我裝傻!為什麼要救她?!”
話沒說完,安特猛地轉身,一拳砸在桌麵上,震得墨水瓶跳起半寸,黑墨在紙上濺成一朵醜陋的花。
安特盯著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影子扭曲、焦躁。
勞博縮在沙發裡,睡帽壓得低低的,隻露出半張臉。
屋裡沉默得令人發疼,連壁爐的煤火也仿佛被這氣氛壓得隻剩一點暗紅。
過了好一會兒,勞博才小聲試探:“安特……一個女人而已,沒什麼的……”
安特怒極,瞬移過來抬腳便踹,
砰!
勞博連人帶沙發翻倒在地,安特指著他鼻尖,聲音因暴怒而嘶啞:“蠢材!她是要在全城麵前借你我的名頭為自己鍍金!”
聲音在屋裡炸開,又迅速沉入更深的靜寂。
勞博垂下頭,不再說話,但指尖卻悄悄撚著那枚被雷維娜遺落的鈴蘭。
花瓣已被揉得皺巴,香氣卻更濃烈。
良久,他低聲道:“要不,下午去看看?看看她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拜托你醒醒好不好?勞博!!!”
安特猛地撲上去,一把攥住勞博的衣領,用力一扯,將對方整個人幾乎提離地麵,
“你看得比誰都清楚,這是一個陷阱!她擺好了舞台,等你跨進去。隻要你一腳踏進那扇門,就是把刀柄親手遞到她掌心!”
他每說一句,便將勞博重重晃上一記,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雷微娜要的從來不是觀眾,她要的是籌碼!你一旦坐在包廂裡,全城都會知道,你,勞博,昨晚消滅永恒教徒的英雄,指揮官約瑟夫·馬丁的親屬,成了她戲裡的配角!”
話音落下,安特猛地鬆手。
勞博踉蹌一步,後背撞上冰冷的壁爐,碎煤渣簌簌落下。
安特俯身逼視,眼珠裡燃著壓抑的怒焰:“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你這個騎士,該不是真是賣屁股當上的吧!!!”
勞博沉默,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睡帽上的絨球。
“……我隻是想去看看她的演出。”
他臉色蒼白,卻仍固執地抿緊嘴角,
“安特,你不懂,她說是專門為我準備的演出時,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
勞博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之,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也許,這就是愛情吧……”
“這就是愛情?”安特怒極而笑,他一拳打在勞博的鼻子上,“我愛你媽賣麻花情!”
砰!
第二拳緊隨而至,正中顴骨。安特聳聳肩,聲音比拳頭更冷。
“你腦殼裡頭裝的是啥?”
砰!
第三拳落在嘴角,血珠瞬間濺開。安特再次聳肩,語氣像在念一份死亡報告。
“她拿你當什麼?你拿她當什麼?”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