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有了這個潛規則,不管是獵魔人,還是掌權人,必須要窮。
不是金錢的窮,而是情感的窮。
窮到沒有舊友,沒有軟肋,沒有深夜夢回時能讓他猶豫的名字。
窮到在萬籟俱寂的指揮室裡,隻能聽見自己齒輪般的心跳,
滴答、滴答,像倒計時,也像喪鐘。
也隻有這樣,才能麵無表情地按下那個會殺死三千人卻拯救三十萬人的按鈕。
這,便是末日的算術,
把最後一點體溫也折算成煤,填進爐膛。
不喊疼,也不許彆人喊。
冷酷,是唯一的慈悲。
畸形,
確實畸形。
但少一分遲疑,就會少一些冤魂。
於是,大家給這台怪物披上鐵甲,
在胸口漆上白底黑字:
“效率即救贖”。
汽笛長鳴,為所有來不及哀悼的人,
提前吹響了喪禮的哨音。
武神殿,
夜色如鐵,長廊幽暗,每隔十步,便有一名守衛貼牆肅立。
左臂挽著冷鋼短戟,右肩挎著燧發短銃,銅製藥壺與火繩在火光裡泛著暗金。
約瑟夫穿過槍戟與火藥的冷味,在領主塞德裡克的臥房門前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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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近衛交叉起短戟與上膛短銃,低聲核對暗號。確認無誤後,他們同時撤步,讓出橡木門的正中央。
約瑟夫微微頷首,算是致禮。隨後,他抬手,指背落在橡木門上。
“進來。”
門軸轉動,房內隻點一盞鯨脂燈。
塞德裡克披著深紫睡袍,領口敞開,露出鎖骨處一道舊疤。
他左手托腮,右手仍握著羽筆,羊皮紙在麵前堆成傾斜的山巒,燈火映得他眼底血絲分明。
“查到了?”
“查到了。”約瑟夫將手中資料擱在桌麵,指尖仍壓著紙角,神色微妙,“與永恒會無關。”
“不是永恒會?”塞德裡克眉頭皺起,探身取過文件。才翻兩頁,他的嘴角便僵在半空,神色與約瑟夫如出一轍,“通知他們了嗎?”
約瑟夫搖頭:“還沒。”
塞德裡克合上卷宗,語氣淡淡:“讓雷微娜明早親自送過去。”
“尤格家族呢?今天他從神殿離開的時候,整個人火星子劈啪亂蹦。我的建議是,既然尤格家族自己把脖子伸到刀口底下,就讓那位爺痛痛快快砍一刀。火泄了,人也靜了,省得他三天兩頭又把女武神從睡眠中吵醒。”
塞德裡克點了點頭:“可以。”
玻璃被霧氣抹成毛玻璃,灰蒙蒙的天光透進來,像一層濕冷的紗覆在客廳。
勞博蜷在沙發上,薄毯半滑到地,隻露出亂糟糟的發頂。
黯淡的光斑落在他肩頭,不帶半分溫度,反倒把寒意襯得更明顯。
他把毯子往上一拽,整個人縮成一隻抗拒早晨的刺蝟。
門縫處驟然傳來“沙沙”的摩擦聲,蜷在沙發裡的勞博猛地抖了抖耳尖。
他半張臉還陷在靠墊裡,睫毛黏著霧氣,含糊地咕噥:“喬伊?”
門外傳來男孩壓低的一聲“早上好,大威爾遜先生!”
隨後是靴子踏過卵石、漸行漸遠的啪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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