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學會的唯一手藝,就是把自己受過的苦,原樣再刻在彆人身上,刻得更深。”
說著,賈斯珀收回視線,
“你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卡修斯站在半步之外,鐵手套懸在半空,似乎原本想拍他的肩,最終卻隻是握成拳,輕輕落在自己胸甲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們派侍者來,”他朝王城方向努了努下巴,“說可以降,但得你親自出麵給句話。彆人——”他嗤地一笑,“他們信不過。”
賈斯珀抬眼,雨水順著睫毛滑進眼角:“人呢?”
“西北角,舊磨坊廢墟,白旗挑在戟上,就一匹馬,一個人,我盯了半刻鐘,沒見伏兵。”
“好,我過去。”
“理會他們乾什麼?城裡剩不下幾口氣,再踹一腳就散架!”
賈斯珀搖頭:“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這場戰爭,應該結束了。”
“那我點五十個斧兵,左右包抄——”
“用不著。”賈斯珀抬手止住,“大場麵我見得少麼?他們沒兵可調了,隻剩一張嘴。我帶親衛走一趟,就算是個套,也勒不死我。”
說完,他轉身,背對卡修斯揮了揮手:“你留下把殘局收拾乾淨,我很快就回來。”
雨鞭抽在鐵甲上,賈斯珀帶著百名親衛策馬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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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更急,舊磨坊的輪廓在雨裡若隱若現。
臨近後,斷牆下果然隻立一騎,白旗被雨水浸透,軟塌塌地貼在旗杆上,像條死魚。
賈斯珀單騎向前十步:“我是破曉王賈斯珀·菲諾克斯!”
那人緩緩抬頭:“破曉王,你今日必死在這裡!!!”
賈斯珀眉心猛地一跳,手已搭上刀柄:“看來你們根本就沒有誠意。”
“我們很有誠意——”對方拖長音調,“——送你去見死神。”
危機感炸成冰刺,順脊背竄上天靈。賈斯珀拔刀、劈下,動作一氣嗬成。
頭顱滾進泥水裡,血噴得比雨還急。
“戒備!後撤!”
賈斯珀怒吼,調轉馬頭。
幾乎同一瞬,斷牆後、枯井裡、爛磨盤後麵,豎起一排排黑壓壓的弓脊。
雨聲太大,竟蓋過了他們張弦的吱嘎。
“放——!”
熟悉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賈斯珀瞳孔驟縮——納德爾,那個曾替他擋過投石、在荒原上分過最後一口麵包的納德爾,此刻站在磨坊殘台上!
嗡——
箭雲騰空,遮天蔽日,雨點都被擠得倒飛,天光成了黑色蜂群。
“盾——牆!”
親衛隊長嘶吼。
親衛們嘩地合攏,重盾高舉。
箭雨砸下,有人悶哼,有人連人帶馬被釘成刺蝟,血順著盾牆內側往下淌,和雨水混成紅色瀑布。
“納德爾!”賈斯珀隔著盾牆怒喝,“為什麼?!”
殘台上,雨水順著納德爾鼻尖滴落:“王,你得謝幕。”
他抬手,第二排弓箭手踏前一步,弓弦再次拉滿。
“王,你有沒有想過,從開始到現在,我們到底死了多少兄弟?如今你輕飄飄一句‘人人平等’,就想讓我們把用命換來的一切都雙手奉還?就想讓我們把已經咽進喉嚨的肉再吐出來?!!!”
賈斯珀眉鋒微挑:“——你們?”
納德爾咧嘴,露出被煙草熏黑的犬齒:“王,你不妨猜一猜,今天這件事,有多少人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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