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性價比拉滿。
這種務實的態度，讓他們幾乎同時鎖定了街角那家煙氣繚繞的小館子。
館子小得可憐，門口掛著塊木牌，上麵用炭筆寫著“鉚釘小館”，字跡歪歪扭扭。
推門而入，鈴鐺聲驚起一片油煙，五張油膩膩的桌麵在煤氣燈下泛著光，牆角堆著半人高的土豆麻袋。老板是個禿頭壯漢，圍裙油得發亮，正用鐵勺在鍋裡刮出火星子。
“就這兒了。”盧德格默率先坐下，“老板，四人份燉肉，多加土豆，再來點喝的。”
勞博坐下來眼巴巴盯著咕嘟冒泡的燉鍋：“聞起來不錯。”
安特沒說話，隻是默默坐下，夜之女神的“癩蛤蟆計劃”、明天的鏡世界之旅、還有這座城裡藏著的永恒會……
飯菜端上來，勞博和盧德格舉起陶杯碰杯，麥芽酒琥珀色的液麵與濺出的泡沫映著煤氣燈。
安特不喝酒，就端起涼水和他們碰了一下。
伊特法妮盯著盧德格默手邊的酒瓶，指尖剛碰到杯沿，
守夜人一個眼神斜過來。
伊特法妮的手瞬間縮回，像被燙到，隻能抓起自己的水杯，用力灌了一口，腮幫子鼓得像塞滿栗子的倉鼠：“什麼都管！！！”
伊特法妮骨子裡還藏著沒磨平的棱角，二十三歲，憑一腔熱血就敢獨自一人假扮夜鶯去貧民區調查，渾身上下充滿了乾淨的、清澈的愚蠢。
可也正因如此，才看得出盧德格默這些年把她護得多嚴實，連陰溝裡的老鼠都沒讓她真正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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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博瞧見，憋著笑給盧德格默添酒：“閨女大了，也可以適當練練酒量。”
盧德格默擋開酒壺：“酒量練了，腦子就廢了。”
伊特法妮把杯子往桌上一磕，水花濺出半寸：“爸——”尾音拖得老長，“您也就比我大十二歲，彆整天像老頭子一樣擺臭架子行嗎？”
盧德格默現年三十五，娃娃臉，胡子刮乾淨後走在街上，常被人當成二十七八。兩人並肩站一起，看著頂多差七八歲。
“管得這麼寬，”伊特法妮拿叉子戳著土豆，火力全開，“不是我說您，都這歲數了，先給自己找個人管管唄！”
“吃你的飯，屁話多。”
“這是正事！”伊特法妮上身前傾，壓低的聲音中有壓不住興奮，“上回我那個同學怎麼樣？就是您見過的，城防署統計科的那個——她可崇拜守夜人啦！”
“咳咳——咳！”盧德格默一口麥芽酒嗆進氣管，咳得眼眶發紅，好不容易緩過氣，瞪著她像瞪著叛徒，“……你想讓你同學給你當媽？”
“不行嗎？”伊特法妮歪頭，表情無辜，“至少咱倆吵起來，她絕對站我這邊——二對一，穩贏。”
“滾！”盧德格默一巴掌拍在桌上，他轉向安特，表情像吞了隻蒼蠅，半是訴苦半是求救：“你看，現在年輕人腦子都什麼構造？想一出是一出！”
“是你落世了。”伊特法妮嘬著涼水，眼皮都不抬，“思想僵化，跟不上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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