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你也清楚——汙染源躲在在鏡世界不出來,我是防守有餘但進攻不足,所以我打算再把你送到鏡世界溜兩圈,惡心它。反正你是不死之身,遇見意外了我也能用無垠守綾把你拉回來。怎麼樣?
其實這念頭我早就有——派守夜人進去搞破壞,放把火、踩幾腳,惡心死它。可惜我的人是血肉之軀,發生意外死在裡麵怎麼辦?如今你送貨上門,簡直是天賜的癩蛤蟆!”
安特指著自己鼻尖,表情管理當場失效:“我?天賜的癩蛤蟆?”
“嗯哼,”夜之女神認真點頭,“除了你還有更合適的嗎?”
“行,我的確是最合適的,”安特歎氣,“可‘癩蛤蟆’這稱呼——咱倆以前是不是有仇?”
“忘了,大家的記憶全部刪除,但咱們肯定有過節!”夜之女神撥了撥麵紗,坦然得像在報天氣,“因為我一見到你那把腦殘劍就心裡不爽,很不爽!”
“額……”安特扶額:“……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實誠。”
“神靈不屑於撒謊。”
夜之女神還就是實誠,回得理直氣壯,順手把空咖啡杯也化為光屑。
安特按了按額角,把“癩蛤蟆”的鬱悶先扔進角落,正色開口:“好吧,我現在還有一件事情想弄清楚。”
“問。隻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一字不漏地告訴你。另外,我已經把你在夜之城的權限調到最高,與我平級。你需要什麼,都可以直接去找恩加什要。”
“多謝。”安特點了點頭,“既然你們五個目的一致,為何還要各打各的?大家為什麼不能合作?聯合起來,一座城邦接一座城邦地掃蕩,把汙染源連根拔起,不是更好?”
他頓了半拍,目光鎖住麵紗後那雙夜色般的眼睛:“說起來,你的狀態最好,也是唯一一個想著,也有能力反攻鏡世界的。維蒂亞以前那副樣子,整座城邦都快被鏡世界吞沒,你為什麼不去幫她?”
“幫不了,規則就是如此。我們誕生的那一刻便寫入核心,隻能守在自己的區域,不可離開。這和惡魔無關,是硬律,即便這個世界上沒有惡魔,我們大部分也無法踏出各自領域半步。
至於剩下小部分能踏出去的,除了金伯莉,全都戰死在神魔大戰中。
金伯莉能活下來,不是因為她最強,隻是因為她的權柄不適合戰鬥,一直在後方負責記錄戰況、傳達軍令,反而成為唯一活下來的一個。”
“金伯莉一直在記錄?!”安特眼中一亮,但瞬間又黯淡下去,“她現在還記得什麼?”
“和我們一樣,都已經遺忘。”
“果然還是這樣啊……”安特聳聳肩,不準備再問什麼,轉身,“我先走了。”
“明天早上記得來神殿找我,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一天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準時惡心汙染源。”
剛剛離開沒兩步的安特一個踉蹌:“你這是按時喂藥?!”
回答安特的隻有風。
麵紗、咖啡杯、小攤、夜之女神,全都無影無蹤。隻有街燈晃了兩下,像惡作劇得逞後的眨眼。
“發生什麼事了?”
勞博走過來詢問。
安特的表情已經恢複成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沒什麼,跟女神聊了兩句。”他刻意避開腦海中的“癩蛤蟆”,轉移話題,“對了,不是說好要吃飯嗎?”
也許是常年與死亡為伴的職業本能,他們對食物的要求出奇一致,不求高大上,不求所謂的狗屁藝術,隻求在味蕾得到滿足的前提下,價格能讓錢包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