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引著眾人穿過層層疊疊的古木,踏入白彝蛇部落的駐地時,夕陽正將天際染成血紅色。
吊腳樓依山而建,竹木結構的建築群在暮色中泛著溫潤的光澤,屋簷下懸掛的銅鈴隨風輕晃,發出清脆的聲響,與遠處傳來的山澗流水聲交織成一首古老的歌謠。
部落中央立著一根五丈高的圖騰柱,柱身上盤繞著九頭巨蛇,蛇眼鑲嵌著猩紅的寶石,在餘暉中似要擇人而噬,讓初來乍到的林羽澄等人心中一凜。
“阿吉,你可算回來了!”一位頭插孔雀翎的老者迎上來,他身著靛藍長袍,衣襟上繡著金線盤蛇紋,頸間掛著一串蛇骨項鏈。
看見林羽澄等人時,渾濁的瞳孔微微收縮,手中的青銅鈴鐺“叮鈴”作響,仿佛在探測著什麼。
“大祭司,他們是救了我們的恩人!”阿吉連忙將遇襲經過簡略說明,末了補充道:“族長正在議事廳等候,說有要事相商。”
大祭司深深看了林羽澄等人一眼,隻是眼神停留在墨柒身上時,那目光如蛇信般冰冷滑膩。
他轉身時,銀飾與蛇骨碰撞出細碎的聲響,在漸濃的夜色中透著詭異。
“隨我來。”他沙啞的嗓音如同山岩摩擦。
議事廳是部落中最大的吊腳樓,竹牆繪滿了彩色的祭祀圖案:巨蛇吞日、人首蛇身的祭司作法、還有無數扭曲的人麵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火塘裡的火苗歡快地跳躍著,將眾人的影子投在牆上,隨著火勢變化,那些影子時而扭曲成蛇形,時而膨脹如巨獸。
白彝族長端坐在虎皮椅上,他的銀冠比常人高出半尺,上麵綴滿細小的蛇骨,每走一步都發出“沙沙”的輕響。
手中握著一根纏著綠藤的權杖,藤上還掛著幾枚乾癟的蛇頭,暗紅的眼睛在火光中泛著幽光。
“多謝各位救我族人。”族長的聲音沙啞如枯葉摩擦,說話時,權杖上的蛇頭突然張開嘴,露出兩排細小的毒牙,嚇得風懷瑾後退半步。
“聽說你們在尋找墨家的傀儡?”
林羽澄心中一凜,他並未向阿吉透露此行的具體目的,顯然部落中另有能人。
他不動聲色地向前半步,擋住風懷瑾的身影,青金色靈力在體內悄然運轉,麵上卻坦然承認,道:
“正是。不知族長是否知曉相關線索?”
族長的權杖在地麵輕敲三下,火塘裡的火苗突然躥起三尺高,映亮了他溝壑縱橫的臉。
他凝視著跳動的火焰,仿佛在其中看到了未來,深沉道:“你們想找的東西可能在哀牢山,隻不過那裡終年被迷霧籠罩,凶險異常。”
他的聲音突然低沉,道:“有獨角鬼在霧中徘徊,人熊守著必經之路,每當天空陰沉、細雨綿綿時,就會有陰兵過境,能聽到哭泣聲、慘叫聲和打鬥聲在森林中回蕩……”
“這…真的假的?”風懷瑾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握緊了腰間的符籙袋。
“真的,我見過!”阿吉插嘴道,眼中閃過恐懼,“三年前隨父親采藥,親眼看見霧中有人影提著燈籠走過,鎧甲上還滴著血……”
“年輕人,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冒險。”族長的權杖重重頓地,蛇頭毒牙間滲出一滴墨綠色毒液,警告道:
“那地方連我們部落的祭司都不敢輕易涉足。”
“謝謝族長好意,不過我們還是想要去看一看。”林羽澄堅定道,體內靈珠的牽引愈發強烈,仿佛在催促他儘快行動。
族長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溝壑般的皺紋擠成一團,隨後鬆展開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