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承恩送來補藥後,張書緣便開始服用了,不過短短兩日他身上的無力感便消失了。
在身上的不適消失後,他便仔細的梳理了一番眼下的情況。
崇禎一朝之所以快速滅亡,原因應該大致有四點。
一是內部矛盾到了頂點,民怨沸騰,二是財政崩潰,百官貪汙,三是武備糜爛,一群勳貴趴在軍士身上喝血吃肉,四自然是小冰河時期……
一想到這,張書緣就頭疼不已。
因為這三點無論哪一點都不是能快速解決的,而想要快速解決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推倒重來!
可是,他都已經站到了朱由檢這一邊了,又如何推倒重來?
難不成自己要逃出這大明皇宮等待時機?還是說非要殺的血流漂杵朝野震蕩?
而這兩個選擇都是不可取的,先不說自己能不能逃出,就算逃得出去這沒個身份又如何行事?
再說以殺破局,可一旦走了那條路朝野震蕩是小,一旦選擇這麼做那朝政大事可就停滯崩潰了。
張書緣深知,古代的人才儲備並沒有二十一世紀那般龐大,所以那樣做的後果隻會是加速大明的崩潰!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得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來。
雖然腦子裡想的是這樣,但他還是覺的此時必須得有所動作才行,而這第一個就是得挖掉大明身上的蛆蟲!
行走在禦花園裡,張書緣是捏著眉頭思索。
就在他思索從哪方麵入手的時候,一聲“駕到”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聽到這聲音,張書緣便趕緊跪下迎接。
這也不怪他如此,而是人到一個環境就要熟悉一個環境的規矩,要不然肯定會招來彆人的迫害。
因為,他們都跪了,你憑啥不跪?!
“小哥快起來快起來。”
朱由檢是神清氣爽的走了進來,見張書緣竟然學著一旁的太監們下跪,他就趕忙親自彎腰將扶他扶起。
“謝陛下。”
“誒,你怎麼跟他們學?咱大明可沒有那麼多規矩,來來,朕跟你分享個好事兒。”
“哦?好事兒?”
“嗯,去年的歲銀入庫了,你猜有多少?”
兩個人是並肩而行,看的一眾太監是直呼張書緣厲害,不過幾日功夫就成了皇爺眼前的紅人!
“多少,一千萬兩?!”
張書緣有些好奇,這大明能有多少錢值得他這樣高興。
“嗬嗬,幸得老天垂涎,我大明無風無災,去年歲入折合有一千四百萬兩呐。”
朱由檢是滿麵紅光的說著,可聽在張書緣的耳中卻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在穿越之前,他看過很多明史資料。
大多在說明末一年的歲入折合有一千萬至兩千萬兩之間,多是以糧食金銀礦產等物折算來的紙麵收入,而實際上能到國庫裡的現銀最多隻有個二三百萬就不錯了,剩下的直接就在當地給用了。
ps:古代的稅收體係基本是以糧食等物品為主的,銀錢占比是很少很少的。
彆看這筆錢看似很多,但花銷損耗卻是不少。這依稀記得自天啟開始,大約有百分之五十的歲入都支付給了軍事。但就這樣的支出,大明的邊軍還是發生了拖欠軍餉的事情,甚至都影響到了後來的己巳之變。
而此時的大明除了要養大量的軍士以外,還得支付出大量的銀錢給宗室,總之各方相加這一千四百萬兩還真打不住……
“哦,那可真是可喜可賀了,書緣恭喜陛下。”
“哈哈好好,對了,小哥身體如何了?”
“好多了,你看這已經是能跑能跳了。”
張書緣說著就在他麵前跑動了一下。
見張書緣身體好了,朱由檢便也就放心了。
跑了兩步回到朱由檢的身旁,張書緣便轉移了話題,問起了朝中的事情。
見他問起,朱由檢便就是眉頭一皺。
“唉,這剛剛開年,他們就不想讓朕省心,一個個的想讓朕裁撤掉東廠……”
“陛下不用管他們,對了陛下,您還記得我們之前談過的錦衣衛?”
“嗯,記得,你現在要出手了?”
聽到此話,朱由檢便就是眼前一亮。
“是,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見一見駱養性。”
“嗯?你想用他?也行吧,既然你想見見就見見吧。大伴,喊駱養性到武英殿見朕。”
在眾人的簇擁下,沒用多久,二人就到了英武殿。
來到這英武殿,張書緣環顧了一番,隻覺的此地是一處練兵的好地方,不但地方寬敞,擺放著各種兵刃器械,而且生活器具是一應俱全。
“看來這就是天下武人最向往的地方了。”
陪著張書緣逛了一圈,見這小子是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一時間朱由檢就生出了一股自豪感來。
看吧,未來之人也得在我大明如小兒……
他是這樣的心理活動,但殊不知,張書緣這哪兒是沒見過世麵,那是他在考究這些東西的製造方法。
沒錯,我泱泱華夏幾千年,有很多厲害的技術都失傳在了歲月長河裡。遠的不說,單就大明時期的一些東西傳到現代也就隻剩下些皮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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訕訕的笑了笑,見朱由檢陪了自己這麼久,張書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啊,一時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嗬嗬,無妨,這宮裡的東西啥都能讓你看。來,我們進去歇息歇息。”
剛進武英殿沒一會兒,王承恩就疾步跑到了門口躬身叫道。
“啟奏陛下,駱千戶已到。”
“嗯,宣他進來。”
“奴婢遵旨。”
王承恩躬身接旨,轉身就便去宣人了。
聽到聲音,駱養性趕忙從院外小跑著到了王承恩的近前。
“王公公,陛下召我是有何事啊?”
來到近前,駱養性是心驚膽戰的開口,同時又從袖子口袋裡摸出了幾張銀票塞給王承恩。
“誒,駱千戶這是作甚?陛下召你自然是有要事。”
王承恩是嘴上說著,但拂塵下的手卻是在推搡著送來的銀票。
“王公公,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見王承恩在推辭,駱養性便就湊的更近了,完全和一小弟沒什麼區彆。
看了看左右,見一旁的小太監都低下了頭來,王承恩才開口小聲說道。
“駱衛士,這錢咱家是真不能收,你想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作為朱由檢身旁的近人,王承恩是知道些事情,但他卻打死也不能說,也不敢說。
“誒,這哪兒是在下的銀子,這不過是方才在路上,從您身上掉下來的,在下不過是還給您而已。”
雖說王承恩什麼也沒講,但從他眼神裡透出的光芒,駱養性卻可以確定此行應該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