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天剛亮,張書緣一行就被朱存樞接到了秦王府。
還沒等他們安頓下來,一封急遞就從京畿發來了。
接過一看,朱由檢旋即大喜趕忙就將張書緣給喊過來了。
“小哥,快猜猜是誰的消息。”
“誰的消息?難道是陳行甲?”
“誒,不是再猜!”
“那是袁督師?”
“不,是宋應星入京了,而且還找到了你說的紅薯!”
看著一臉懵的張書緣,朱由檢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神情就仿佛是初次見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真的?那可太好了!”
“陛下,趕緊命人將紅薯給運到陝西來,這玩意不吃多少水,種下就能活!”
“是嗎?!”
“陛下,你可不知道,這玩意的厲害,在我們後世一畝地能產三千公斤的紅薯,也就是咱大明的五千斤!”
“什麼!此物當真厲害?!”
“沒錯,雖然我們眼下的農業無法與後世相比,但據我估計這產量應該能有個兩千斤左右。”
“這…這真是好東西啊!”
“是啊,對了陛下,既然宋應星已經是在京城了,那就請陛下單獨在皇莊裡給他一片地,讓他去栽種紅薯改良此作物,使其的產量發揮至最大!”
“好!”
“另外,也給他配些人手,讓他有多餘的時間去研究火器。”
“哦?他還懂火器?”
聽到這,朱由檢就是一愣。
“他懂不懂火器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他所著的《天工開物》乃是不亞於我朝的《永樂大典》,這天工開物裡是集結了手工業、農業、基礎工業等數不清的智慧結晶,所以在我看來,哪怕他不懂,他也能研究出些眉目來。”
張書緣是定定的說道。
他知道,雖然眼下的工部裡是有徐光啟在研究火器,但多一個人研究也未嘗不是什麼壞事,而且,他還想讓朱由檢再去找一找薄玨、王徵、畢懋康這些牛人……
就在他二人聊著宋應星時。
秦王府的後花園中。
秦肅王朱誼漶與朱存樞爺倆就對坐在了一起研究。
當朱誼漶聽他大兒子講出了今日的見聞後,他整個人就被嚇了一跳,那年邁的身子骨都有些發抖了起來。
“兒啊,你此話當真?”
“當真,昨日兒親眼所見,那胡廷宴等人是被東廠同騰驤四衛所抓,不但如此陛下還讓王承恩調來了衛所重兵,現在正在城外候著呢。”
“嗯…,兒啊,你覺的陛下此來是為了什麼?”
看著這位庶出的大兒子,朱誼漶就想聽聽他的見解。
“父王,據兒子看來,陛下駕臨勢必是跟我們有關!”
“哦?何解?”
朱誼漶是慢慢的點著頭看著兒子,在他的眼裡,這朱存樞要比嫡出的朱存機有才多了,下意識就認為他秦王府終於是有了個合格的繼承人。
“父王,兒子覺的,昨日之事應當不是個巧合。”
“哦?為何?”
“兒子認為,陛下來此乃是為了我們,原因有二,一是當今國庫空虛,陛下需要錢財。二是為了這天災。”
“空虛?兒啊,你難道不知前段時間的兩樁大案?彆的不說就單講閹黨倒台,這朝廷能缺了銀子?”
說實話,朱誼漶是一點都不覺得朱由檢缺錢。
“父王話不能這麼講,雖說陛下是倒滅了閹黨收繳了晉商,但這錢是完全不夠的!”
“為何不夠?雖然為父不知那些人的底子,但猜想也不會少於這個數。”
朱誼漶說著,就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而他這一根手指,指的是一千萬。
“父王,彆說這個數就是再來三倍也打不住,先不說他每年給我們幾家的俸祿,單就是這天下的開銷,一年也不會少於兩千萬。”
“所以你認為,他朱由檢是來打我們的秋風?”
作為朱元璋的直係子孫,朱誼漶有這個資格直呼朱由檢的大名,當然他也隻是在沒人的時候喊喊。
“嗯,除了這點,兒子就想不到其他了。”
朱存樞猜測的不錯。
“嗯…那若你是本王,你會怎麼辦?是交出家財還是與其周旋?”
雖然能感覺出兒子說的沒問題,但朱誼漶還是想在掙紮一下,畢竟誰會願意將手中的財產白白的交出去。
而他之所以考教兒子,自然是想傳位給他了,畢竟自己今年已有六十四歲了,也到了該考慮繼承人的時候了。
“父王實話講,兒子認為麵對陛下當得謹慎,不能主動也不能被動。”
朱存樞說的沒錯,像他們這些藩王在麵對皇帝的時候,得需要會拉扯才行,不能用強也不能示弱。
用強他們手裡無兵,示弱隻會丟掉手裡的權益。
“所以呢?”
“所以若兒子是父王,定會先聯絡洛陽的福王與武昌的楚王,然後再去與陛下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