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似朝堂,我也就不稱你為閣部了。方才這話可不能那般講啊,吾皇乃英姿勃發之際,當以革除朝堂弊病為己任,這豈能拘泥於我族人之俸銀子?”
“況且彆人不知,為兄還是知道些的,這遙想萬曆爺時期,我宗室支出之巨甚是廣大,為了此時萬曆爺是愁容不堪,而時至今日,本王如何能再視吾皇於此?所以還是請陛下削減了臣的俸祿吧。”
這兩句話,朱誼漶說的可謂是大義凜然,完全不虛朝中的那些文臣。
可張書緣知道,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你不好,凡有怪異的地方皆是有所求的。
“長兄雖是忠心,可這也是陷吾皇於兩難呐,陛下您說對嗎?”
“嗯,書緣說的是,若是如此那今後皇兄該如何生活呐?此事皇兄就勿要再提了,來陪朕喝一杯。”
朱由檢裝作是沒聽出他的意思,隨口便就拒絕了,轉而拿起了酒樽示意眾人喝一杯。
其實,這老秦王所提,朱由檢還是很動心的,但再動心他也明白,收錢事小,可收了之後就不好對宗室進行改革了。
而想要徹底改革宗室,必須得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來請自己出手,如果不然就很容易落人口實,甚至有可能他們還會聯手來給你來個造反,讓你見見他們的厲害。
當然,這想法也是他朱由檢跟張書緣一同商量過的。
“好吧,既然陛下憐惜臣等的不易,那臣就不再講了。”
這一頓飯是慢慢悠悠的吃了近兩個時辰。
飯後。
朱由檢同張書緣哥溜溜達達的去到了秦王府的左院,而這裡早已是被東廠和錦衣衛所占據了。
“書緣,你說那老家夥是什麼意思?這好端端的乾嘛要削減自己的俸祿?”
走在後院的花園中,朱由檢是一邊看著周遭的景色一邊好奇的出聲問道。
“嗬,這老秦王應該是被我們昨天給嚇到了,他這樣應該是想來個以退為進,讓我們拿了好處就閃人吧。”
陪在朱由檢的身邊,張書緣想了想就把心底的話給說了出來。
“嗬嗬,若是如此,那他可就是小看了朕,小看了你了。”
沒錯,他們之所以在處理完了胡廷宴等人後沒走,一是因為時間太趕,二也是想趁機看看秦王的家底,還有陝西的宗室。
當然,這其中也有想看看,方嶽貢他們的賑災過程。
這說實在的,自古凡是被冠以秦字的王侯就沒一個是簡單的,要麼是皇帝的次子,要麼就是勞苦功高的開國將領,總之能擔任秦王的就沒一個是善茬,不是權就是有望。
所以,在麵對秦王朱誼漶時,張書緣他們就必須得慎之又慎,最好能是拿到他的把柄在動手。
“唉,話雖如此,但陛下我們得加快速度了,要不然等韓王的奏疏傳開,那我們再想動手就難了。”
“是啊,小哥今天咱們就休息一天,明日咱們就來個回馬槍!”
“好!”
兩個人簡單的商量了一番後,就各自散去了。
次日。
太陽剛爬上杆頭,可那溫度卻仿佛是到了正午一般,熱的人是汗流浹背。
不但人是如此,就連馬匹都熱的是來回騰挪找水。
跟朱由檢會和之後,他兩個人便就同秦王告辭了,言說要去渭南再轉轉。
見他們這樣,朱誼漶是趕忙阻攔。
“陛下,你們要去渭南?”
“是啊,怎麼皇兄有事想要幫忙?”
聽到這話,朱由檢笑著開口。
“額…不不,臣在那裡沒有什麼掛念,是臣聽聞那渭南旱災最烈……”
“好,朕不會深入的。皇兄請回吧,外麵炎熱彆壞了身子。”
寒暄了一陣,他們旋即便就鑽入了馬車。
“臣等恭送陛下!”
見他們入了車,朱誼漶便就率領著一眾陝西地方官恭送。
出了西安城,他們就向東北方奔波出了五十裡。走過了鹿台之後,身後就無人在跟隨了。
看到這一幕,朱由檢便就同張書緣對視了一眼,旋即就讓大軍去往了臨潼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