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錢龍錫遞來的賬本,張書緣也沒著急翻看,反而又與他聊些了新政方麵的事情,重點是放在了朝廷的財政方麵。
但可惜,對於財務範疇的事並非錢龍錫所擅長,到頭來二人隻聊出了個增加商稅的想法。
說實在的,商稅可以增加,但在這大稅種之下還有著諸多問題。
一是大明眼下,主要以征收實物為準不太承認寶鈔的購買力。
二是苛捐雜稅繁複征收頻繁,使得大量普通百姓淪為了流民。
三是各種雜捐繁多,比如剿匪要征剿餉、練兵要征練餉等五花八門的雜捐。
總之,這三個大麵就奠定了百姓生活之窘境的局麵。
見跟他聊不出個所以然後,張書緣便就起身告辭了,在離開的同時又囑咐了一番部衙裡的人,讓他們勿要苛待錢府。
其實不用他說,畢際壯等人也知道如何辦差,畢竟他們是來丈量土地財產的,又不是要抄家,這要是弄倒了自己家戰友,那日後誰還敢跟他們合作?
帶著錢龍錫給的賬本,不大會兒功夫,他便就回到了自己府上。
關上房門,張書緣便開始查看起了這位老夫子的家產。
據這賬本的內容顯示,錢龍錫一族手中掌握著三十七間各類商鋪,其產業最大當屬在鬆江華亭的四間絲綢製作坊。
而這四間製絲坊每年都能給他帶來近乎三萬兩的收入,再算上其他的鋪子、田產,張書緣保守估計,錢龍錫一族每年最少可得十萬兩雪花銀。
“唉,這還真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呐。”
看著手裡的賬本,張書緣就哀歎了一聲,隻覺的這大明上下滿是這種官僚,能不亡國才是怪事。
可沒辦法,這自古以來曆代王朝的權貴都是如此,在上位之初包含政治理想抱負,可當掌權之後那各種人馬便就相繼而至了。
對於種種來人,有些人的利益訴求他們能拒絕,但有些卻因爭鬥需要選擇接受,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們還得要出手培植自己人。
……
合上賬本,張書緣便扶著頭,隻覺的這大明是爛透了。
但眼下卻又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快速處理,隻能是選擇一點點的清理大明身上的毒瘤了。
因為,殺光了這滿朝文武,整個天下必然會混亂,屆時彆說是救大明了,恐怕自己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當然,他張書緣是不怕死,但他覺得,自己哪怕要死也要死的有價值,絕不能被高迎翔那種被亂流裹挾的人給搞死。
“看來不能等丈量完錢龍錫了在動手了,黃伯備轎我要去琉璃廠一趟。”
這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度,打定了主意,張書緣便趁著天色去了琉璃廠。
在逛了幾家店鋪後,他終於是相中了一枚玉扳指。
而這扳指名叫翠鳴,其品相極佳,售價有千兩之巨。
雖然這千兩銀子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天價,但對於他張書緣而言,其也不過是三個月的工資罷了。
但他張書緣眼下,除了有戶部正常給予的俸祿外,還有惠民坊總股份的百分之五的分紅。
而惠民坊發展到了此時,在他商業司的乾預之下,這惠民坊已經是開設了一千多座,分布在全國各地。
這受精鹽、肥皂、玻璃等產業的影響,去年光流水就有七百五十萬兩,總利潤更是達到了兩百萬兩!
要不是有己巳大戰和南方受災的影響,這坊市的利潤肯定能衝到二百五十萬兩左右。
也就是說,在去年一年時間裡,他張書緣就獲得了來自惠民坊的十萬兩分紅。
當然,這分紅的最大頭並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成國公和定國公那裡,是各拿走了三十萬現銀,而朝廷與朱由檢則是拿走了六十萬,至於那些散股的分紅也有三十萬之巨。
……
買下了禮物之後,張書緣便就去到了位於東城的曹化淳的私宅。
而這處宅子的占地麵積並不大,隻有七百個平方左右,比之魏忠賢的私宅要小的多。
來到門前,張書緣便就親自敲響了木門。
“誰啊?”
院門打開,從裡麵露出了位太監模樣的人。
“哦,煩請公公通稟一聲,就說內閣張書緣拜見。”
對於朱由檢的心腹內臣,張書緣很是對他禮遇,而這種禮遇不同於對王承恩那般。
因為,他曹化淳是真正能在朝局中出大力的人!
“哦,請閣部稍等,小的這就去通稟都督。”
“恩。”
見小太監去稟報了,張書緣也沒著急,反而是靜心的等候。
不多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就從門裡傳了出來。
“嗬嗬,張閣怎麼來了?這來我府上怎地也不通知一聲。”
曹化淳是爽朗的笑著,走出門來就拱了拱手。
“本閣知道曹公繁忙,突兀打攪還請曹公見諒啊。”
“嗨,你我之間還談這些?快快隨我入內一敘。”
拉著張書緣的手,曹化純就將他給拉入了府內。
看到這一幕,陪同在曹化淳身邊的太監就傻了,他還從來沒見過自家都督有這種和顏悅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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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曹府大堂。
張書緣便見一年輕人在捧讀詩書。
“曹公這位是?”
“哦,咱家給你介紹一番。這是我次兄曹化雨之子。清越還不快拜見張部堂?”
見張書緣好奇,曹化淳便就向他介紹起了人。
一聽此人是曹化雨之子,張書緣便就扶了扶手。
“原來是化雨之子啊。恩,不錯不錯。”
看了眼麵前有些俊秀的青年,張書緣就想起了曹家的身世。
這曹化淳一家可都是牛人!
大哥曹化春是現任中軍都督府治下應天衛都指揮僉事。
二哥曹化雨是現任後軍都督府治燕山左衛的指揮同知。
而這二人是在崇禎十年左右時,更是先後做到了中後二軍的左都督一職!
……
聽到內閣的人誇獎自己了,那名為清越的人便就趕忙答謝。
“誒,不放謝,本閣觀你青蔥年少,這心中可曾抱負啊?”
見到了此人,張書緣就想拉攏一二了,這若是能將曹家的人拉攏進自己的陣營,那辦起事情來自己就更加會輕鬆了。
“閣部所問還不回答?這平日裡不是挺能說的嗎?”
瞧見侄子有些含蓄,曹化淳便就是一愣。
其實,他曹清越是個能言善辯的主,但奈何眼前這二人給他的壓力太大了,搞得他是緊張無比。
“曹公算了,既然貴公子不想說,咱們就彆逼他了。”
見人似乎是緊張,張書緣也就不再看他了,反正有他小伯父在,他還能不上自己的船?
要知道,自己可是兼著內閣和吏部啊,若曹化淳為後人著想的話,是一定會找自己幫他謀個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