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重了,此乃是臣的本分。”
見朱由檢無心將藩王安置到戶部與商業司後,溫體仁便就暫時按下了這件事。
“唉,要是天下臣民都像溫愛卿這般就好了。”
“陛下言重了,臣也也不過是再儘為臣的本責而已,而像臣這般的人在我朝還有很多的,就比如王永光和李長庚兩位大人。”
按下了這件事後,溫體仁突然就話鋒一轉,提起了王永光二人。
“嗬嗬,溫愛卿這話到是沒錯,但這有一事讓朕好奇,為何內閣多數通過了吏部的去年支出,唯獨愛卿卻沒有批閱通過呢?”
果然,提起王永光與李長庚後,朱由檢的臉色就變了變,下意識就想起了他沒有通過吏部去年支出的事兒了。
“陛下,王大人所提的栓政一事,臣也有所耳聞,也頗為讚成推行此政。但此事據臣推算,這再怎樣也不能有如此駭然支出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溫體仁表現的是極為駭然,就好似李長庚二人所用的錢是他的一樣。
“那愛卿的意思是王愛卿二人疑有貪墨之嫌?”
聽到溫體仁如此言語,朱由檢頓時就迷著眼開始算賬了。
不算不知道,這一細算他也被嚇了一跳。
據前年的開支來算,全國的官員俸祿在加俸之後,總開支有二百零一萬兩包含祿米),科場、升調、恩蔭、世職、難蔭、請封、紙筆等雜支有五十萬兩,再加上三十萬兩左右的“終養”銀。
再按照吏部給出每人四十五兩安置費來算,那兩萬人便就是九十萬兩的支出了。
所以這麼一算,李長庚能超支出這麼多也在情理之中了,畢竟若是安置費給少了,輕則會朝廷動蕩,民生不安,重則怕是會有人帶頭謀反了。
說實在的,原時空的明朝是沒有明文規定給官員退休金的,隻有個彆皇帝會出於恩典,對元老重臣特賜“歸田路費”或“養老金”。
但在實際操作中,大多數官員卻是能以“貧困救濟”等的名義,申請到每月二石的祿米,除此之外,東浙二黨的人也會為自己考慮,將終養銀給掛在正常的祿米名下,所以這事兒在此時的眾人心中,是一件心照不宣之事!
而在這個時空,由於張書緣的舉薦,再加上這李長庚又是位剛直不阿之人,所以便就把它給詳細單獨列了出來……
我們再說回來。
“陛下,臣絕無此意,隻是臣對此困惑不解罷了。”
溫體仁是多麼精明的人,他自然能算明白這筆賬,但礙於他眼下是主管戶部的大臣,但戶部的太倉銀庫裡又沒有那麼多錢,一直是在動用贓庫裡的銀子,所以為了避免長期國庫空虛,溫體仁就隻得是出手維護自己的利益了。
“恩,這樣吧,既然愛卿有疑,那朕便準你戶部稽查汰裁銀兩的去路,但愛卿也要切記,不可因此而廢了大局。”
看著溫體仁那臉色,朱由檢琢磨了一番,便就下了如此旨意。
這正巧,他也想看看李長庚究竟有沒有貪贓枉法。
……
在溫府坐了一陣後,朱由檢便起身告辭了,而溫體仁則是極為恭敬挽留他吃午飯,但可惜此時的朱由檢是滿腹的心事根本就吃不下去。
見皇帝借口有事,溫體仁便隻得是親身恭敬的送他出府了。
離開了溫府,朱由檢就捏了捏眉心,隻覺的這錢是不夠用,但他還偏偏沒法下令去大采銀礦或發行寶鈔。
因為,銀子多了必然會加劇物價飆升的局麵,屆時這國家就更難拯救了!
的確,此時的大明本就是處在物價動蕩時期,銀貨比例根本就不對等,也就沒法用“發鈔”的方式來解決,隻能是用貿易的方式和懲處貪墨來吸引白銀流入活躍了。
“皇爺,咱們還要去哪兒?”
見朱由檢是站在本司胡同大街口捏著眉心,王承恩就貼身的悄聲詢問。
“承恩你也餓了吧,走,找間酒樓朕請你吃席。”
儘管他沒心思吃飯,但一瞧見這位陪伴自己到最後的奴仆,他便也就有了興致請他吃一頓飯了。
儘管這頓飯有很大概率是王承恩掏錢買單,但回宮後自己卻是可以補償他其他好處。
好在,由於東城住滿了當朝的達官顯貴,所以這大過年的也有不少商戶在營業。
隨意的挑了間酒樓,朱由檢也沒有挑選什麼二樓雅間,直接了當的便就選了一出靠窗的位置。
“坐下,這裡沒有外人,你也不要那麼拘束了。”
坐在了座位上,朱由檢便就讓王承恩做到了自己的對麵。
“這位公子,您來點兒什麼?”
隨著他進來,店內小廝也恭敬的跟著他走到了客座處。
“小二,將你店裡的招牌菜上兩道,另外再來一壺酒。”
坐下之後,朱由檢便就看著小二言語,同時就準備掏兜了,但王承恩卻是眼尖的緊,趕忙掏出錢來遞給了小二。
“誒,好嘞,公子您且稍等。客官兩位,蟠龍菜一道、金陵片皮鴨一盤、海味三燴一道,桑落酒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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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熟練的喊著招牌菜名就走了,而他之所以呼喊,自然是為了通知後廚做菜。
“皇爺,奴婢鬥膽,您可還是在為福王的事煩心?”
坐在朱由檢的對麵,王承恩很是感覺變扭,但又偏偏無法拒絕,於是他便隻能是在椅子上坐三分之一處,就跟那後世初入學堂的孩童一般。
“唉,可不是嗎。”
談及此事,朱由檢就搖了搖頭。
“客官,您的菜。”
就在他二人言語的功夫,金陵片皮鴨和桑落酒便就送到了麵前。
“多謝小二。”
“客官客氣了,您先吃著,有事喊我。”
讓人放下菜後,朱由檢便就報以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