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有信了!”
泰安府一所華貴的宅子內,孔胤植是坐臥不安的來回走動。正當他想坐下喝口水時,就從門外衝進了一位年輕後生。
“興文這麼了,來坐下慢點說。”
見自家小輩來了,孔胤植就趕忙的讓其坐下回話。
“族叔。陛…陛下那邊有消息了。”
“哦?陛下怎麼說?劉榮嗣等人如何?”
一聽有信兒了,孔胤植就緊張的開口,生怕這皇帝來此是有彆意味,畢竟他可沒忘了去年冬天的事。
“族叔,劉大人等在知州衙門內與陛下長談了近四個時辰,結果是劉大人等一行安然無恙,隻有何大人被拘禁於府,靜候刑部審查了。”
接過族長遞來的茶水,孔興文也沒敢喝,拿在手裡就急忙的開口了。
“什麼?!隻有那何高傑一人出事兒?!”
聽到這話,孔胤植瞬時間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因為這件事著實是透著一股怪異之感了。
這按照皇帝的性格來講也好,還是按昔日的皇家作風來看也罷,這山東府出了這麼大亂子,這朱由檢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最起碼也要怒火攻心砍幾個人的。
“興文你在此幫老夫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要第一時間回傳族內!”
在感受到怪異之後,孔胤植就敏銳的意識到,這件事怕是沒那麼簡單了,於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就打算先回家去請教幾位祖老了。
“是,請族叔放心,侄兒定時刻緊盯。”
“嗯。”
點了點頭,孔胤植二話不說就帶上管家連夜回到了曲阜。
……
我們再說張書緣那邊。
“書緣,朕按你的暗示做了,這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啊?”
讓劉榮嗣等人退下後,張書緣就與這位大舅子去到了餐廳,而席間坐著周皇後及朱微媞二人。
雖然這有女眷在場,但朱由檢還是仍沒擺架子的問道,畢竟在場之人全都是他的家人,這沒什麼是不可以說的。
“陛下,再說計劃前,還請您原諒臣的僭越。”
看著一臉問號的朱由檢,張書緣並沒有說後麵的計劃,反而是先起身給他道了聲歉。
沒錯,他朱由檢今天之所以能收到幾張空白的密信奏報,這自然是他張書緣在後麵搞的鬼。
在他看來,自己這大舅子實在不是什麼演戲的料,而他常常是把心中所想給掛在臉上。
這在朝中時還好,因為那些個大臣們是各有私利,且專注點也不全放在他一人身上,可到了這山東就不一樣了,這裡的幾個人那都是利益及其統一的人,所以為了避免讓孔胤植察覺出什麼,故此他才事宜王承恩在談話間遞上那幾封秘信了。
“奴婢請皇爺原諒……”
見小哥都起身道歉了,身為朱由檢的貼身大伴還能說什麼,於是他也二話不說的就跪在了朱由檢的腳下。
“唉,你們倆啊。行了,朕知道你們是為朕好,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今後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朕說。”
見到這哥倆這樣,朱由檢就也是很無語,但沒轍,誰讓他就偏偏做到了大明最後一帝的位置上,且自身還有著諸多的性格毛病……
瞧見大舅子沒往心裡去,張書緣也鬆了口氣,而王承恩更是千恩萬謝的保證,沒有一下次了。
“行了,歉也跟朕道過了,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你彆跟朕說,要朕去搜羅孔家。”
“嘿嘿,陛下這哪能啊。臣又不是傻子。這要說接下來得打算,臣是想讓這山東府熱鬨一點。”
“哦?熱鬨一點?”
“對,這鬨起來了,孔家才會原形畢露不是?而且正好,他孔胤植不是說還有一月有餘才能籌備妥當嗎?那不如趁此時機,請陛下和娘娘隨臣與公主在此遊曆一番?”
張書緣微微一笑,他知道隻有逼著孔家犯錯,朱由檢才會有可能真正的對其下殺手!
而且,這除了要逼他孔胤植犯錯外,張書緣還想拉著朱由檢去這周遭到處走走,也能讓他好好看一看生活在聖人故鄉的百姓是怎麼度日的!
“行,既然書緣都有所決斷了,那朕便就省一會心。鳳兒嘗嘗這個,這道菜不錯……”
就這樣,一行人就談天說地的吃起了飯。
吃過飯後,朱由檢就去處理傳來的各項奏疏了,而張書緣則是去找曹化淳、駱養性、司禮監太監高世明、通政司左通政王業浩等布置各項任務去了。
沒錯,他這是要讓朱由檢再來一次微服私訪了。
……
經過三刻鐘的陳述,曹化淳等人也弄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儘管是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們卻仍舊是出言抗拒。
“張閣部,我等心知此事是為陛下視野著想,但…但這風險是不是也太大了啊。”
說這話的人,是跟隨而來的通政司左通政王業浩。
一說起這王業浩,那也是有著不少故事可講的。
首先,他是王陽明之弟王守文的玄孫,其次是這個人的手腕與功績了得,僅用了十八年零五個月的時間,就萬曆四十一年的進士身份,晉升到了通政司左通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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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後世史料記載,他自今年後半年起,就晉升為了兵部右侍郎,並擔任兩廣總督、次年任廣東巡撫,五年後又升兵部左侍郎及兵部尚書等職。
雖然這個人的功績了得,但張書緣眼下卻沒工夫跟他論道。
“王大人,本閣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還不清楚我等此次一行的目的?”
“張閣,您之所言下官清楚,可…可終歸是茲事體大,這山東府兵荒馬亂,萬一……”
“王大人,本閣知你儘忠職守,乃是為陛下考量。但這安全一事還是先問過曹都督等人吧。”
見這貨仍舊是在拿著朱由檢的安全說事,張書緣當即就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東廠眾人。
“嗯,此事…應該可行。不過張閣,可否告知我等陛下的規劃?”
“都督,您也知道事不二傳之理,對於此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本閣之所以來此,不是問你們要方案,而是要你等堅決執行陛下與本閣的政令。至於都督所考量的路途規劃問題,本閣隻可說範圍不大,也絕不會給諸位大人帶來什麼麻煩。”
張書緣深知,眼下不是扯皮的時候,所以他直接就擺出了內閣司員、太子少師兼皇室宗親的派頭了。
見張書緣都如此強硬了,曹化淳那能說些什麼?到了最後他隻的是捏著拳頭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本都督尊令便是,不過,還望張閣能好生安頓,勿要讓吾皇置身於險地!”
事情聊到這裡,曹化淳自然也明白了這件事的背後,是朱由檢放了話,若是沒有他皇爺放話的話,他張書緣安敢如此?
儘管心中有些嫉妒皇爺的區彆對待,但曹化淳也沒法去說些什麼。
因為,他東廠、司禮監全都是朱由檢的家奴!
“都督儘可放心便是,若陛下有疑,都督可直取我向上人頭便是。”
“駱養性聽令,明日,你領三千人喬莊改扮護衛左右。”
見曹化淳放手了,張書緣便就沒去玩以勢壓人了,畢竟若沒這件事的話,他與曹化淳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卑職遵命!”
駱養性二話不說就起身領命了,他知道這又是一次露臉的機會,這若是抓住了這個機會,那錦衣衛都督僉事或都指揮同知之職還會遠嗎?
而他現在,雖說是擔任著北鎮撫司鎮撫使一職,但在錦衣衛的架構中,也不過是一從四品的“小官”所以在這之上還有著諸多位置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