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開戰的消息後,朱由檢也沒顧得上剛剛散朝,旋即就派人將各個大臣給叫了回來,同時又召在京的中下層官員立即入宮聽政。
這一消息,在經過朱由檢的傳播後,很快就傳遍了京師的各個角落。
而在得知這一消息後,整個中樞高層瞬間就變了臉色,哪怕是以周延儒為代表的“不變”派也黑了臉。
因為,此次敵襲是打斷了所有人的布局構想!
在聽到這一消息後,張書緣瞬間就暗罵了一聲操蛋,趕忙就從六科廊往乾清宮的奉天殿趕。
沒錯,方才他正準備去商業司大院詢問商貿公務,並帶人核算籌募資金給袁可立使用。
……
走在前往奉天殿的路上,張書緣是見到了不少人,但同樣的是所有人的臉色都與他一樣。
“張閣稍等,本閣有事相商。”
就在他剛經過建極殿時,就被溫體仁從後麵給追了上來。
“閣老是有何事?若是關於他處還請稍後再談。”
見到溫體仁疾步走了過來,張書緣就以為他是要趁機拉幫結派搞人。
“誒,無關他事,乃是關乎此役。實不相瞞,我戶部眼下已捉襟見肘,若要大規模出兵,這實乃是要打斷所有事項之進程。”
溫體仁的腦子轉的很快,儘管他是想要借機搞人,但他再想要搞人的前提下是要先保障好眼下之軍事,若此事無法保障好,那等待他的結果絕對是會被朱由檢給擼下來!
“唉,閣老之言,書緣心中有數,但我商司眼下……”
聽到這話,張書緣也是吐了口濁氣,因為他商業司的利潤還是太少了。
“書緣要不這樣?此後勤之事由你我二司牽頭,以最快的速度征集銀餉。”
二人是一邊走著一邊商議。
“可以,不過閣老,事先言明,你我二司主管不同,我司之海貿決不可受之影響。”
“書緣放心,本閣之意是要你部配合戶部征集現銀,海外貿易之事…本閣不觸及。”
溫體仁是嚴肅的開口。
而他的意思是這樣的,戶部是朝廷的征稅衙門,但其想要以極快的速度征集到足夠的現銀,就需要商業司提供詳實和確著的商戶資產清單,以才可避免浪費精力去和商戶們打交道查賬。
ps:明清的戶部是隻管征稅,對於商戶的情況基本就等於是兩眼一抹黑,隻要人能交出來朝廷要的銀子就行,所以他們也不會去管人在交完銀子後,還能不能繼續做生意。
“既然如此,那待大朝結束後,我便著畢際壯將南北商戶清單交於閣老。”
見他沒趁機將手伸到自己底盤的深處,張書緣就鬆了口氣。
的確,這自從有了商業司後,戶部便就不能在做那無所顧忌的強征之事了,因為它一旦開始強征,第一個收到損害的就是張書緣,因為一旦商人開始造反,但對國家來說,絕對是要比農民還要可怕的!
確定了兩個合力搞錢之後,不多時便就抵達了奉天殿。
而此時的大殿內,朱由檢是早已等待多時了。
隨著大臣們的陸續回歸,朱由檢便就開起了大朝會。
“諸位愛卿,想必也知道了邊關大事。對此,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滿朝文武便就左右看了起來。
“啟奏陛下,臣以為此事應速速決斷,派遣天軍救援我大淩河城!”
這第一個出來說話的,乃是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姚宗文。
雖然他姚宗文是與遼軍有舊怨,但熊廷弼已死,再加上此役又事關國家大義,所以他姚宗文便就拋棄前嫌站到了大義這一邊。
“啟奏陛下,臣以為此事不應大規模動員。若是大動乾戈,其勢必會影響到我朝改革的方方麵麵。故此臣緊奏,我朝應派使者與其溝通,若能使其退卻,那與我朝而言便可不用大動乾戈,消耗元氣。”
隨著姚宗文帶頭表示應戰了,而那主和派的都察院禦史兼巡按江西,陝西,對兩地的範複粹就鬥膽挺身而言了。
他範複粹的話很是簡單,其一是若能不起大戰的話,那就對他個人來說是就可建功立業,傳名四方。其二是大戰若起,那在他看來遼軍是怎麼也打不過建奴的,與其耗費百萬糧餉,還不如將其投入到建設之中。
的確,範複粹想的沒錯,在曆史上大淩河城一戰,大明這邊是慘敗的,不但付出了大量糧餉,還死了不少將領和士兵,以至於此役過後,大明軍隊就再也沒有勇氣出城跟建奴野戰了。
……
就在範複粹的話音落下之時,身為當朝兵部尚書兼四朝國柱的孫承宗就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此事臣以為當立即采納袁大人之策,征招我北方各所之精銳,組成靡靡大軍,進攻遼東腹地!而至於範禦史之言,此乃禍亂軍心之論,臣懇請陛下罷黜此論!”
孫承宗是有戰略眼光的,雖然此時大動乾戈是有潑天壞處的,可若是不動,那其後果也是不容小覷的,因為一旦朝廷選擇安兵不動,不但大淩河城要丟,遼軍的士氣更會瓦解,並加速局勢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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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照此長遠看來,此戰朝廷非但是要應戰,而且還要打出個勝仗不可!
因為,這局勢已經是沒有比眼下更壞的了。
隨著孫承宗的開口,在場的一些懂兵之人也陸續開了口。
可雖然是有不少懂兵之人,但那不懂兵事的人則是更多,而他則是把目光放在了國家內政之上,主張先清積弊,然後再講作戰。
的確,在此時的朝中,文官依舊是占據著強勢地位,哪怕是此戰有六成的把握,他們多數也不會選擇去應戰!
因為,這打仗是要花錢死人的,而且這整不好,花的錢還是要從他們兜裡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