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親赴校場的消息是飛一般的擴散,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傳入了張書緣與秦良玉的耳中。
在聽聞毛文龍是在這夜裡去了校場,秦良玉瞬時就陰沉起了臉色,旋即起身就去點兵討賊了。
沒錯,在她想來,這毛文龍應當是被自己二人給逼得跳牆了,如若不然,他怎會在這個時候去校場?而她作為常年在一線活動的將帥,那是很知道先下手為強和後下手遭殃的道理的,所以她才會如此雷風行。
而坐在自己營內的張書緣,在聽聞此消息後也是在第一時間就出了營帳,帶著人就去布置了。
隻不過他並不是像秦良玉那般去帶兵討伐毛文龍,而是選擇讓眼下的一眾侯爵及兵將去防禦毛文龍的突襲,且同時又命令惠安伯張慶臻立即出島去請大軍了。
這在張書緣看來,這皮島內的“第一槍”是決不能由自己所打響的,因為自己一旦率先動手,那就屬於是落人口舌了,搞不好自己的大舅哥還會因朝政壓力來追責自己擅搞內戰!
的確,這政治二字,自古以來便就不是隻玩強權那一套的,而在這之下,有強權、大義、妥協、鬥爭等諸多因素,而若是沒這等因素限製的話,隻怕我華夏早就是統治了世界。
因為,沒有了大義、妥協、利用,那就代表著整個天下沒了利益鬥爭,皇帝就可像指揮機器人那般去運作國家了。
……
這幾乎是同時,就在張書緣剛剛讓薛廉布置好各位侯爵的防區時,突然他就見到了左側方得秦軍營裡衝出了大批兵將,而其為首的正是其子馬祥鱗!
見到友軍動了,張書緣二話不說就趕忙去阻攔。
“馬指揮快讓諸將停手!這要是衝了軍營,那這大局就亂了!”
“張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再且是那毛文龍先動的,若不主動出擊,隻怕你我,不但要身死在這東江且還要背負禍亂東江之名!”
可讓人無奈的是,眼下的一千餘白杆精銳是已經徹底動員了起來,任憑他張書緣是如何勸都不能讓其麾下的兵卒給停止動作。
“哪怕是他動了,那我們也不能動!若是想要衝擊軍營,你等就先踏過我!!”
此時的張書緣是很珍惜秦良玉一部的政治生命的,雙臂一展就站在了營前。
這倘若是真讓他們去先一步動手了,那結果絕對是會被滿朝文武給判死刑的!
“大人,讓開!”
馬祥鱗高聲一吼,就仿佛他再不讓,他就要真動手了。
“不讓!想要出擊先踏過我!!”
就這樣,這兩邊是誰也不讓誰。
“張閣讓開!”
而就在這僵持之際,秦良玉就身著甲胄的走了出來。
“秦帥這…您怎麼也跟著鬨啊。此事是真不能如此辦呐。倘若那毛文龍是真想對我們動手,那我們也可在其動手之後反擊,反正是可決不能在這個時候主動動手!”
“張閣所言,本帥清楚,但本帥更要為我一千兒郎以及戰事大局考慮!來呀,將張閣綁縛,待事後本帥再來請罪!”
麵對此景,秦良玉不是不明白這裡麵的道道,但是這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得為這一千親人及接下來的戰事負責。
“住手!我看誰敢動我內閣大人!”
就在張書緣被抓之時,一聲厚重的大喊就響在了此間。
隻見那聲音是從白杆軍身前五十米位置傳來的,而那言語之人正是張書緣帶來的一乾侯爵及兵卒。
“你們!!!”
看到這一幕,秦良玉瞬時就沒了脾氣。
說實在的,她綁縛張書緣這件事是有空間商量的,可若她想綁縛那些幾位侯爵卻是連一絲的商量空間都沒有。
因為她與這些人的關係並沒有多好,隻要她敢綁,那這群人就真敢去追責她!
見自己人擋住了白杆軍,張書緣便就掙脫開了束縛,走到秦良玉的近前就對她分析起那毛文龍的舉動了。
可這不論如何分析,那毛文龍能行此舉動無非就是二選一,要麼是他真要跳牆了,要麼就是發生了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張書緣的分析儘管說的是頭頭是道,但秦良玉就是靜不下心來,反而還多次想繞過張書緣去找毛文龍。
但好在,在一旁的那幾位伯爵也不傻,見是個如此情況,薛廉立即就安排人去圍堵四方了。
就這樣,在雙方的對峙中一夜光陰轉眼就過去了。
在這一夜中,整個皮島是動作不斷,各種軍械戰馬是齊齊出庫,源源不斷的向校場運送。
而這就算是島內再亂,那也沒有一個東江兵敢靠近他們這邊的。
沒錯,雖然他毛文龍是決定要出兵遼東救人了,但在他得知張書緣與秦良玉在對峙了之後,他旋即就起了那不該有的心思,但好在其麾下的心腹中有明白人,所以他毛文龍就打消了趁機動手的想法。
……
一夜過去,見毛文龍並沒有派大軍壓境,秦良玉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見沒人過來攻擊自己後,秦良玉就揮了揮手命令大軍退下了,自己則也是起身對著張書緣躬身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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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秦良玉的道歉,張書緣是連連拱手婉拒,並對她言“秦帥無錯”之語。
在道過了歉後,正當他二人想趁機緩解一下尷尬時,就見毛文龍的心腹陳時明來到了近前。
“末將陳時明拜見張閣、秦帥。”
“嗯。”
瞧見這位來了,秦良玉就與張書緣對視了一眼,在相視了一眼後他們旋即就明白了過來,這是他毛文龍遇到了事,而且那事兒還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陳將軍免禮,不知將軍這大早上的過來是有何要事呐?”
雖然心中是極度的納悶,但張書緣還是儘量表現的不在乎。
“啟稟閣部,我東江二協與遼陽一帶被圍,都督特命我來稟報二位。”
“什麼?!你軍被圍了?!”
聽到這話,秦良玉等人旋即就站不住了,趕忙出口詢問。
“是……,我軍二協被敵圍在遼陽一帶。眼下我都督已乘船離去,派末將來此是想請秦帥快快出手!”
見是這情況,這在場的所有人旋即就心底一沉。
這要知道,能讓毛文龍親自前出,那得是被圍困了多少人在遼陽啊。
“嗯,翼明聽令,速令我左右二軍登陸大鹿島、至南莊河岸及東港三地,輔助東江軍解救同袍!同時再令總兵孫銓率我後軍進駐皮島搭建軍需及救助營地!”
“末將遵命!”
秦良玉很是乾練,旋即就吩咐自己的侄子去辦事了。
“陽武侯聽命。”
“薛廉在!”
“本閣命你速速接管此間商坊酒樓等一切民生設施!另外在派人去大石島知會溫育仁一聲,叫他將我軍輜重補給側重給放到皮島。還有你再派人去山東一趟盯著點我軍的糧草輜重!”
“是,薛廉這就去辦!”
“嗯。”
隨著張書緣二人的命令下達,頃刻間這皮島的天就變了。
下完了命令之後,秦良玉就去派人接管皮島的海岸為大軍的到來做準備了,而張書緣則是另起一百餘人就去審查這島上的商人組織了。
說實在的,隨著這件事情的爆發,張書緣、秦良玉、毛文龍三人幾乎就是不約而同的將“通敵”之事給藏下來了。
這還是那句話,眼下的毛文龍還不能死,而想要弄死他的話,至少那也的是在五年以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