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辦公室裡死寂一片。
手術刀三個字,像冰錐砸在水泥地上,又冷又硬。
“手術刀?”楊廠長眉頭擰成了疙瘩,“技術科哪來的手術刀?衛生所才有!”
保衛科張彪立刻挺直腰板:“廠長,我馬上帶人去衛生所排查!所有接觸過手術刀的人,一個不漏!”
“等等。”何雨柱開口,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目光聚焦。
他拿起那本被撕毀的藍皮筆記本,指著撕口邊緣那個微小的半圓形壓痕。“這痕跡很新,邊緣銳利,撕紙的人,要麼是衛生所的人,要麼…就是有人從衛生所弄到了手術刀,帶進了技術科。”
何雨柱目光轉向臉色蒼白、緊咬著嘴唇的蘇青:“蘇青,技術科的門窗,昨天下午到晚上,有沒有異常?”
蘇青努力回憶著,搖搖頭:“門…門鎖是好的。窗戶…窗戶插銷好像有點鬆,但外麵有鐵欄杆…”她突然頓住,猛地抬頭,“窗戶!最裡麵那扇換氣窗!欄杆斷了一根!”
“很細,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是前幾天維修管道時不小心碰彎的,一直沒來得及修!”
一條狹窄的縫隙!
足夠一隻纖細的手伸進來,摸索著夠到窗邊的文件櫃或…靠窗的辦公桌!
“位置?”何雨柱追問。
“就…就在陳工放筆記本那個抽屜上方!”蘇青的聲音帶著後怕的顫抖。
所有的線索瞬間串了起來!
一個能通過狹窄窗縫伸進來的手臂,一把從衛生所流出的手術刀,一個對技術科內部陳設熟悉的人!
楊廠長臉色鐵青:“張彪!重點查衛生所!所有手術刀領用記錄!昨天下午到晚上,誰接觸過手術刀!”
“誰有作案時間!還有,技術科窗外地麵,給我一寸一寸地搜!看有沒有腳印或者其他痕跡!”
保衛科立刻安排人出去。
辦公室裡的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工急得團團轉,蘇青眼圈發紅,緊緊攥著那個被毀掉的藍皮本子。
何雨柱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沉沉的夜色。
李懷德…這次的手段,比倒沙子更陰毒,毀掉原始記錄,潑上剽竊的臟水,是要徹底把他釘死在恥辱柱上。
他必須反擊,而且要快!
“楊廠長,”何雨柱轉過身,語氣異常冷靜,“筆記本被撕掉的紙頁,或許還能找到。”
“什麼?”楊廠長和陳工同時一愣,紙都撕走了,去哪裡找?
“撕紙的人,目的不是拿走紙,而是毀滅上麵的字跡證據。”何雨柱目光銳利,“倉促之下,最可能把撕下來的紙頁揉成一團,就近處理掉。”
“技術科窗外…或者旁邊的垃圾桶,甚至是廁所下水道,張科長他們搜查窗外,我們可以試試…還原紙上的字跡。”
“還原?字都沒了怎麼還原?”陳工不解。
“試試碘熏法。”何雨柱語氣篤定,“手指接觸紙張會留下汗液油脂,碘蒸汽能讓這些殘留物顯形,形成指紋的同時。”
“有時也能讓被撕掉或擦掉的鉛筆、圓珠筆字跡顯出淺淡痕跡,技術科有碘嗎?”
“有!做澱粉實驗用的碘酒!”蘇青立刻反應過來。
“快!拿碘酒!再拿個密閉的玻璃容器!”何雨柱命令。
很快,蘇青拿來了棕色小瓶的碘酒和一個大的玻璃乾燥器。
何雨柱小心地將蘇青那個被撕毀的筆記本,攤開在乾燥器底部,重點放在留有撕痕的空白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