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乾燥器裡倒入少量碘酒,然後迅速蓋上蓋子密封。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看著玻璃罩內。
深紫色的碘蒸汽在容器內彌漫開來,緩緩附著在筆記本的紙頁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紙頁上開始出現淡淡的、模糊的黃色印痕——那是紙張纖維本身和可能的汙漬。
“好像…沒什麼變化?”陳工有些失望。
“等等!”蘇青突然指著其中一頁靠近撕痕的空白處,聲音帶著激動,“看!那裡!有…有很淡的藍色印子!”
何雨柱湊近玻璃壁。
果然!在碘蒸汽的熏染下,那片空白紙頁的右下角,幾個極其淺淡、斷斷續續的藍色印痕顯現出來!
像是被撕掉的字跡殘留的筆痕!
“是圓珠筆油!”何雨柱眼神一亮,“蘇青,這是你記錄的位置嗎?能認出是什麼字嗎?”
蘇青死死盯著那幾個模糊的印痕,努力辨認:“像…像是個石字…旁邊這個…是比?比例的石比?我記的是石墨粉比例!”
“快!拍照!”楊廠長立刻命令廠辦乾事拿來老式的海鷗相機,對著玻璃罩內那顯現的模糊字跡,從不同角度連拍了好幾張!
雖然字跡模糊不全,但這證明了撕掉的紙上確實有字!而且是蘇青記錄的原始數據!
就在這時,保衛科張彪帶著一身寒氣衝了進來,臉上帶著興奮和凝重交織的表情:“廠長!何組長!有重大發現!”
他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裡麵裝著一把擦拭過但仍有微量汙漬殘留的小巧手術刀。
“技術科窗外泥地裡提取到一枚相對完整的腳印!36碼,女式布鞋!”
“順著腳印方向,在牆根一個廢棄的耗子洞裡,找到了這把手術刀!”張彪語速飛快,“衛生所那邊也查清了!昨天下午三點半,秦淮如以家裡棒梗需要清理傷口為由,從衛生員小劉那裡借走了一把手術刀!”
“小劉可以作證!而且,秦淮如昨天下午四點左右,有人看見她在技術科附近轉悠!”
“秦淮如?!”楊廠長和陳工都吃了一驚。
蘇青更是捂住了嘴,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她知道何雨柱和秦淮如是同住一個院,平時雖然知道賈家不地道,但怎麼也想不到秦淮如會乾出這種事!
“指紋呢?”何雨柱盯著證物袋裡的手術刀。
“技術科窗台外部提取到幾枚模糊指紋,窗框內側也提取到一枚相對清晰的指紋!還有這把手術刀的刀柄!”張彪聲音帶著破案的興奮,“已經送化驗室緊急比對!結果馬上出來!隻要和秦淮如的指紋對得上…”
話音未落,化驗室的一個年輕技術員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手裡拿著一張剛打出來的報告單:“科長!比對結果出來了!窗框內側那枚清晰指紋,還有手術刀刀柄上的幾枚,與秦淮如同誌在廠工會去年登記勞模時留存的右手食指指紋…完全吻合!”
鐵證如山!
辦公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秦淮如…竟然是秦淮如!
“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蘇青喃喃道,聲音裡充滿了不解。
何雨柱的眼神冰冷深邃,為什麼?為了錢?為了報複?
還是…受人指使?李懷德的影子,再次浮現在他腦海。
“張彪!”楊廠長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立刻!馬上!把秦淮如給我帶到保衛科!我要親自問問她,誰給她的膽子,敢毀壞國家技術機密,誣陷功臣!”
保衛科的人再次出動,腳步聲急促遠去。
何雨柱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四合院的方向一片昏暗。
這看似平靜的大院底下,藏著的汙穢,比他想象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