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問:“是蘇家的傭人把珊珊送到福利院的?那珊珊到底是誰的孩子?是蘇雅欣的,還是蘇念恩的?”
“目前還沒法完全確定,蘇雅欣和蘇念恩的生產記錄,都沒查到。不知道她們究竟誰生了孩子?”
沈宴州緩緩道,“但按時間推算,那時候蘇念恩已經出了意外,喪失了生育能力,這孩子大概率不是她的。”
我指尖發涼,聲音不由得顫抖著:“這麼說來,珊珊極有可能是蘇雅欣的女兒?那孩子的父親……會不會是我哥?可他們為什麼要把孩子送到福利院?我哥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你哥應該不知情。”
沈宴州語氣帶著幾分肯定,“我查的時候發現,這些年你哥一直在暗中找人打聽女兒的下落。我猜,是蘇雅欣當年不想太早被孩子牽絆,就偷偷把孩子送走了。”
我雖然知道蘇雅欣狠,但我不知道她竟然這麼狠,可以就這麼把親生女兒丟了。
搞了半天,珊珊輪到如今的境地,竟然也跟她有關。
我氣不到一處來,恨恨的道:“隻要我哥知道了這些,肯定能看清蘇雅欣的真麵目,不會再被她蒙騙了!這個家也不至於落到四分五裂的地步。”
沈宴州搖了搖頭道:“以你哥現在對蘇雅欣的死心塌地,你直接把真相告訴他,他未必會信,反倒可能覺得你在故意挑撥,又在針對蘇雅欣。”
這盆冷水讓我冷靜下來,我皺眉問:“那當初送走孩子的保姆呢?要是能找到她,讓她出麵指認是蘇雅欣指使的,鐵證如山,她想賴也賴不掉。”
沈宴州道:“那個保姆送走孩子之後就離開了蘇家。我讓人問了蘇家幾個老人,沒人知道她的去向,隻查到了她的老家地址,已經派人過去找了,但她也早就不在老家了。”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猛地撞進腦海,我道:“完了……要是珊珊真的是蘇雅欣和我哥的孩子,那他們會不會反過來利用珊珊?到時候不僅治不了蘇雅欣,事情隻會變得更麻煩。”
沈宴州安撫道:“人生就是這樣,起起伏伏。一件一件事情來吧,所幸現在,珊珊還在霍明曦那兒,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
與此同時。
霍明曦正坐在床邊,望著被子裡小臉燒得通紅的珊珊,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擔憂。
這孩子從下午就開始發燒,私人醫生給推了退燒針,這才勉強睡著。
醫生臨走時反複叮囑,夜裡得每隔一小時就給孩子測一次體溫,一旦超過三十九度就得立刻就醫。
她當時點頭應得乾脆。
可真到了深夜,困意便如潮水般湧來。
她從未生養過,對照顧孩子本就生疏。
珊珊雖然是她名義上的侄女,可終究沒有血緣牽絆。
起初她還憑著幾分責任心,定了鬨鐘起來測了兩次體溫。
可她白天還要工作,到了半夜,實在熬不住了,就這麼靠在床頭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霍明曦是被一陣細碎的囈語驚醒的。
她猛地睜開眼,轉頭看向床上的孩子,心頭瞬間緊張起來。
珊珊呼吸急促得嚇人。
“葉阿姨……葉阿姨……”
小家夥閉著眼睛,小眉頭擰成一團,翻來覆去都是在叫葉昭昭的名字。
“珊珊?”霍明曦連忙探過身,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
指尖觸到她皮膚滾燙,霍明曦趕忙又給她量了一下體溫。
取出一看,屏幕上的數字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三十九度八!
霍明曦瞬間慌了神,看著珊珊燒迷糊的模樣,隻剩下手足無措的慌亂。
她手忙腳亂摸起手機撥給私人醫生:“快!珊珊燒到快四十度了,你趕緊過來一趟!”
霍明曦自幼被保姆圍著長大,十指不沾陽春水,更彆提照顧生病的孩子。
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慌亂得不知該做些什麼,隻能徒勞地搖晃著珊珊的胳膊,讓她醒醒。
珊珊依舊閉著眼,嘴裡反複念叨著“葉阿姨”。
霍明曦眉頭蹙得更緊,心底翻湧著莫名的煩躁。
她自認為對珊珊不算差,吃穿用度從未虧待,可這孩子為什麼偏偏對隻認識幾個月的葉昭昭念念不忘?
霍明曦承認,自己把珊珊留在身邊,本是想拿這孩子當籌碼,報複葉昭昭、拿捏沈宴州,讓他們嘗嘗求而不得的痛苦。
可如今看來,痛苦的反倒成了她自己。
沈宴州從未因珊珊在她這兒有過半分妥協,甚至連多餘的關注都未曾給予。
她鬼使神差地撥通了葉昭昭的電話。
聽筒裡傳來葉昭昭清冷的聲音,霍明曦聽著還是牙根子發癢,卻強壓著怒氣,冷冷地說:“珊珊發燒了,你過來看看她。”
那邊沒有任何猶豫,隻簡潔地應了一個“好”字。
“等一下!”
霍明曦猛地叫住她,語氣裡帶著警告,“不準告訴沈宴州!要是讓他知道了,以後你再也彆想見到珊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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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昭的聲音依舊平靜,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霍明曦握著手機,長長鬆了口氣。
她太清楚沈宴州的性子,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沒照顧好珊珊,還執意將孩子留在身邊,他隻會更厭惡自己。
眼下,她隻能先讓葉昭昭來穩住局麵,先把珊珊的病養好再說。
……
路上,我車速很快。
半小時的車程,我覺得仿佛過了半個世紀。
趕到霍明曦家裡時,珊珊躺在床上,小臉燒得通紅。
私人醫生剛給她打了針。
我快步走過去,指尖剛觸到孩子滾燙的額頭,便氣道:“都燒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不送醫院?”
霍明曦聽見我的話,不耐煩地蹙起眉,道:“我好歹也是公眾人物,多少雙眼睛盯著我。要是被我的讀者撞見我帶著這麼個孩子去醫院,指不定會編出什麼閒話,沒準還會傳這是我跟吳良生的。”
提起那個姓吳的名字時,霍明曦的嘴角撇出一抹濃烈的嗤意,仿佛這個名字從她嘴裡說出來,都是一種玷汙。
我氣得胸腔裡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多自私的理由!
為了她那點所謂的名聲,竟能拿一個孩子的性命安危當兒戲。
我攥緊了拳頭,終究還是把想罵她的話咽了回去。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我在床邊蹲下身,目光落在珊珊燒得通紅的小臉上,心疼得發慌。
然後,我從床頭拿起乾淨的毛巾,轉身去衛生間用溫水浸濕,擰到不滴水的程度,輕輕敷在珊珊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