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飛暗暗佩服這個矮胖女人,短短一會兒,她就使用了放低身段拉近距離、裝可憐求同情、講事實擺道理、給對方戴高帽等等好幾種手段,而且還使得非常高明,幾乎不著痕跡。
高,實在是高!
不出秦逸飛所料,那個有幾分像彭於晏的柳大叔,很快就舉手投降。
“大妹子,你彆說了,俺這就給你拿錢。”柳大叔說著話就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布包。
老柳小心翼翼地解開布包,裡麵就露出了一小卷兒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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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飛瞥了一眼,他發現這卷鈔票大約隻有六七張,而且還都是一元的鈔票,連一張兩塊的都沒有。
看來這個柳大叔不是哭窮,而是真窮。
老柳拿出三張一元票,放在手裡捋了好幾回,直到捋得平平展展了,才依依不舍地把它們遞給女收費員。
矮胖女人接過老柳遞過來的錢,隨手就把它們扔進了收款包內。
緊接著又“嗤啦”一聲從票據夾裡撕下一張票據,輕飄飄地扔在老柳的攤位上。
然後就扭著她那肥碩的屁股走了,竟不屑再看老柳一眼。
柳大叔把剩餘的錢重新數了數,總計還有三張一塊的,兩張五毛的。
他重新把錢卷好,再用布包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褲兜裡。
“唉,這點兒錢也不知道夠不夠打發那幾撥收費的。”柳大叔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看來,今天早晨又沒得飯吃嘍!”
自從那個矮胖女人開了頭,各種收費的人員就趕趟兒似的接踵而來。
先是一個戴著紅袖箍的瘦高個兒老頭,每個攤位收取了一塊錢的垃圾清理費。
接著就是穿藕綠色短袖製服,佩戴著肩章、肩徽、領花、胸徽的稅務工作人員,根據每個攤位規模大小,分彆收取了兩塊到五塊不等的稅金。
稅務所的人員還沒走,就有穿淺藍色佩戴紅盾肩章的工商所人員走了過來,每個攤位又要了一塊錢的工商管理費。
“穿灰的穿藍的,都是給爹要錢的。”
“這樣稅,那樣稅,就是不讓俺和你老婆睡!”
柳大叔布包裡的錢一分沒剩,全繳了這稅那費,心裡哪會痛快?就自編了兩句順口溜,來發泄一下他心中的不滿。
秦逸飛聽了,不免心裡感到有些好笑。
這個柳大叔還真是一個怪才,可惜聰明勁沒有用在正當地方。
如果他把心思都用在過日子做生意上,也不會把日子過得如此饑荒。
都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話一點毛病也沒有。
柳大叔隻不過隨口發泄兩句心中的不滿,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會惹禍上身。
雖然那幾個穿製服的走遠了聽不到了,可是偏偏有一個穿了一身便服,頭上扣了一頂帶有工商行政管理帽徽大蓋帽的家夥,不知什麼原因,卻落在了眾人後邊,把柳大叔這幾句話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你個老東西說啥嘞?
有種你再說一遍試試?
看看老子不把你弄進籬笆子關上幾天!”
這話不僅柳大叔聽了很生氣,就是秦逸飛聽了,也不免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這人的素質為什麼如此低下!
其實,彆說秦逸飛不知道,就是常山集工商行政管理所所長也不知道,這小子竟是一個騷包惹事精。
這家夥叫鄭水旺,本是常山集街上的一個街溜子。
整日遊手好閒、戳貓逗狗、不務正業。
自己沒啥真本事,遇事偏偏還想裝一把的人。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麼就發了神經,整天纏著他姑媽,說要到鎮上的工商所裡找份差事。
姑媽被纏得實在無法,就給在工商局當科長的女婿說了一嘴。
恰好常山集工商所正在招收逢集才上工的市場協管員,用來協助正式市管員收取工商管理費。
所長賣了科長一個麵子,就把鄭水旺弄成了一個逢集協助收費的臨時工。
今天是鄭水旺第一天上工。
他見人家正式職工都有製服,自己卻和老百姓一樣,依然穿一身便服,就抓了一頂彆人不戴的大蓋帽扣在了自己頭上。
隻是懶驢上道屎尿多。當市管員柳小洪喊他和自己一塊去收取攤販的市場管理費時,鄭水旺卻說先要去趟廁所屙泡屎。
柳小洪不耐煩等鄭水旺,說了聲讓他隨後到攤位上找自己,就帶著另外一個協管員先去工作了。
不曾想,就是屙泡屎的工夫,鄭水旺就給他戳了一個天大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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