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怎麼能和大叔相比呢?
大叔是上過戰場殺過鬼子的戰鬥英雄,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蝦米。
螢火之光怎可與皓月爭輝?不可同日而語,不可同日而語喲!”
秦逸飛一記輕飄飄的馬屁,就讓柳皮匠像是喝了一大碗醇厚的老酒。
柳皮匠隻感到腦袋暈乎乎的,仿佛自己真的成了戰鬥英雄,一時之間竟辨彆不出東西南北。
“大叔啊,是誰告訴你,閆寶明在發展他女兒閆娟入黨時作弊耍手段了?”
“是張木匠!
張木匠和俺一塊兒去的朝鮮戰場,俺倆在那裡一塊兒入了黨。
張木匠沒有出閣的閨女讓閆寶明弄得懷了孕,被男方退了婚。
他和閆寶明有仇,但是他膽兒小,不敢出頭告發閆寶明。
他就想拿俺當槍使……”
柳皮匠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禿嚕了嘴,就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秦逸飛僅僅從柳皮匠說話的口氣和表情上,就猜測柳皮匠說謊了。
他猜測,張木匠應該早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柳皮匠,隻是柳皮匠不願意被人“當槍使”,就一直沒有告發閆寶明。
另外,柳皮匠最近應該和閆寶明產生了什麼矛盾,不,應該說是產生了什麼深仇大恨。
否則,這個被支書兒子打折了腿都能忍了的皮匠,也不會跑到縣委組織部告發支書閆寶明。
隻是這事兒也許和張木匠家發生的事情差不多,讓柳皮匠羞於啟齒,他這才用三年前閆寶明違規給女兒入黨的事情發難。
不過,秦逸飛對閆寶明這個農村支部書記的感觀已經壞到了極點。
一個欺男霸女、縱子行凶的家夥,本來應該蹲在監獄裡服刑,現在卻依舊霸占著村支書的位置,繼續作威作福,黨紀國法何在?
“咱們秦店子鄉農村黨員的檔案,都在鄉裡組織辦公室存放著。
你和我們一塊兒先回鄉政府好不好?
咱們回鄉政府後,第一時間就把閆娟的入黨檔案調出來。
看看參加黨員大會的簽名記錄裡,有沒有你的名字?按沒按手印?
如果不是你按的手印,那麼究竟是誰越俎代庖,替你按的手印?”
秦逸飛側過頭,細心地對坐在自己身旁的柳皮匠說道。
秦逸飛在常山集集市上,幫柳皮匠解決鄭水旺的糾纏,請他吃包子,就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再加上秦逸飛給他拍了幾個非常舒服的馬屁,說話又是和風細雨,什麼事情都是商量著來,從來不端乾部的架子。
不知不覺柳皮匠就對秦逸飛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
這回柳皮匠沒有反對秦逸飛的建議,而是連連點頭,非常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武運舟、秦逸飛回到鄉政府,連水都沒有顧得喝一口,就匆匆上了三樓組織辦公室。
倆人把1990年的檔案翻找了三遍,都沒有看到閆娟的入黨誌願書。
他們怕柳皮匠把年份想錯了,就把上一年度和下一年度的檔案又翻找了兩遍,結果還沒有發現閆娟的檔案。
“怎麼找不到閆娟的入黨誌願書?
柳大叔,閆寶明的女兒是不是不在村子裡,而是在某單位在上班?”
秦逸飛猜測,閆寶明的女兒應該不在村子裡,黨員檔案很可能已經隨著黨員關係遷移到了新單位。
他還進一步猜測,閆寶明之所以迫不及待地違規給女兒入黨,恐怕是糞叉子放腚上——等著使,大概是她女兒參軍或者招工著急等著用。
這還真讓秦逸飛猜著了。
閆寶明女兒閆娟,雖然讀書成績不怎麼樣,長的卻是十裡八村一等一美人坯子。
不僅人長得柳眉杏眼、皓齒朱唇,身材曼妙、曲線完美不說,那吹彈可破,白皙細膩的肌膚,更是難得一見。
兩次高考落榜之後,閆寶明就花錢給她買了一個不轉戶口不包分配的莆賢電大特招生。
在讀電大期間,閆娟和一個叫鞏尚斌同學處上了對象。
彆看鞏尚斌其貌不揚,個頭比閆娟還矮了幾公分。可這鞏尚斌卻是信陵縣公安局長鞏寶昌的獨生子。
畢業之前,鞏尚斌就說,讓他爸給閆娟在縣城最好單位安排一份最好的工作。
鞏尚斌說得一點也不錯,閆娟畢業之後,就直接被分配到了縣財政局預算外資金管理局,做了一名出納員。
閆寶明得知自己女兒即將分配到縣財政局,這才著急忙慌地找到鄉黨委書記唐陰功、鄉長劉大才、組織委員張淑敏三人。
除去給每人送了一個厚厚的紅包之外,還有意無意地透露,他女兒要嫁給縣公安局長的兒子。女兒到財政局上班,也是親家鞏寶昌給安置的。
三人也就默認了閆寶明的胡作非為,突擊發展閆娟為預備黨員。
“對對對,閆寶明家那丫頭,開始是在莆賢念了一個什麼電大。
三年前,她那什麼電大畢業,就直接分配到咱縣財政局了。”
柳皮匠經秦逸飛提醒,頓時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