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秦逸飛隻能坐在趙長勝身側。
秦逸飛對趙長勝和關之琳點了點頭,一切皆在不言中。
劉濟霖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關之琳這是什麼意思?
故意和秦逸飛交好,這是在向自己示威嗎?”
他又瞪了一眼蒯玉坤。
“哼,這個喬外甥也是一個草包。
上眼藥上到雞眼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秦逸飛已經夾著尾巴落荒而逃了,這時候把他舉得越高,他越是覺得丟人。
就像一個衣衫不整赤身露體的女人,你把他關進小黑屋那是拯救了他。你應該把她放到舞台上聚光燈下,讓台下成千上萬觀眾的目光都聚焦她身上。
現在倒好,台下一百多乾部的目光都聚焦在關之琳這個騷貨身上。
她這是想繼承王燕萍和秦逸飛的衣缽,接過他們的旗幟,繼續和自己搞對抗嗎?
劉濟霖腦筋轉得非常快,他很快就舒展開眉頭,黑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略帶尷尬的笑容,對關之琳和秦逸飛點了點頭,表示對他們的認可。
秦逸飛不知道關之琳為什麼幫自己,但是他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敵人。
整個會議乃至晚上的歡迎歡送宴會,秦逸飛的神情都非常淡然。言行都是不喜不悲,舉止都不卑不亢。
不知道怎麼搞的,人們都覺得,秦逸飛就像一個落魄的貴族公子,雖然隻在無名指上戴了一枚素金鑽戒,內斂秀氣、省華去虛,卻依然高雅尊貴;而劉濟霖就像一個十足的暴發戶,雖然每根手指上都戴著紅寶石、祖母綠鑲嵌的扳指戒指,卻依舊擺脫不了庸俗的銅臭味兒。
按照縣委要求,秦逸飛第二天要到鄉鎮企業局報到。
鄉鎮企業局位於城北,緊鄰老城牆改成的環城公路下麵。它沒有樓房,隻有前後兩排四十多間青磚灰瓦的平房。
這裡原本是一所教會創辦的學校。
解放之後,教堂的外國主教和牧師們都撤走了,學校沒了資金來源無以為繼,師生都並入了國辦信陵縣小學。這裡就成了信陵鄉黨委和政府的辦公場所。
前些年城關鎮政府修建了辦公樓,它就空閒了下來。
再後來,信陵縣成立鄉鎮企業局。
因為縣政府沒有錢修建辦公樓,就花錢把這幾十間房屋買下來,稍稍修葺裝飾了一下,就成了鄉鎮企業局辦公的地方。
鄉鎮企業局和秦店子鄉政府不同,它大門口兩側沒有懸掛寫著單位名稱的牌子。
隻在前排平房正中間一個大門洞的一側,豎著一塊長約兩米,寬約三四十公分的白色木質牌子,上麵寫著“信陵縣鄉鎮企業管理局”十個黑色宋體大字。
大門洞右側是一個兩開間,門楣上釘著一個小木牌,用紅色油漆寫著“辦公室”三個字。
秦逸飛把摩托車停在辦公室門外,還沒有來得及鎖車,就從室內走出一個三十幾歲,戴著高度近視鏡、臉頰上帶著青色胡茬、留著一頭亂蓬蓬長發的男子。
“您是秦局長吧?
我是局辦公室主任唐立民,小唐。
秦局長快到屋裡來暖和暖和。”
男子雖然不修邊幅,樣子有些邋遢,說話倒是挺利索,態度也很熱情。
大冬天騎行了三四十公裡,即使秦逸飛上身穿了厚厚的羽絨服,下肢戴了寬大的真皮護膝,還是把他凍得夠嗆。
“秦局長,您喝杯薑糖茶驅驅寒!”
秦逸飛剛剛在火爐邊一把木椅上坐下,唐立民就用一個搪瓷茶缸沏了一缸熱氣騰騰薑糖茶,遞到秦逸飛手裡。
秦逸飛左手端著搪瓷茶缸上的把兒,右手虛攏在茶缸上暖和著。
他把嘴湊在茶缸邊緣吹了幾口氣,然後就小心翼翼地啜飲了一口。
一股又甜又辣的熱流,從口腔一直流淌到胃裡,身上的寒氣頓時散去了不少。
“謝謝唐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