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文林是一個擅長進攻,不懂得防守的人。
鐘延睦的話就像一支支利箭,瞬間就把他的心臟給射得千瘡百孔。
“鐘市長,話不要說得這麼刻薄。
近兩年臨盤縣經濟下滑,不能把板子隻打在勞德祥同誌身上,柯寒之應該負更大的責任!”
項文林沒有想到鐘延睦會反駁自己,更沒有想到鐘延睦說話竟然如此犀利,完全不給自己留半分臉麵。
他埋怨鐘延睦說話尖酸刻薄,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說話比鐘延睦更加尖酸刻薄。
“哦,既然文林市長把責任都歸咎為柯寒之。那麼請問,同樣都是柯寒之擔任書記,在梅紹笙擔任縣長時,為什麼臨盤連續三年gdp總量,都是位居全市第二呢?”
項文林通過一番幕後操作,把馬誌遠從莆賢交流到岱州,令鐘延睦很是不爽。不就是項文林見不得馬誌遠和自己關係密切嗎?
可是,項文林這次采取的是陽謀。畢竟馬誌遠由副市長改任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屬於重用,鐘延睦即使心裡非常不痛快,嘴裡還不得不說聲“好”。
馬王爺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人的忍讓都是有限度的。
既然鐘延睦不打算繼續忍讓,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慣著項文林。
因此他和項文林針鋒相對,言辭犀利,直把項文林駁斥得體無完膚、狼狽不堪。
“你,你身為常務副市長,竟如此評論市政府秘書長,將來你們怎麼相處?”
項文林何曾受過這樣的鳥氣?由於氣憤不過,他全身都在哆嗦。他在擺事實講道理上辯論不過鐘延睦,就改打感情人情牌。
“對不起,文林市長。延睦隻知道公事公辦,不可能因私廢公。
再說,不讓德祥同誌出任臨盤縣委書記,不是對他打擊報複,而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把一個人放到放大鏡下觀察,他的缺點錯誤也會被放大數倍甚至數十倍。
我不想把德祥同誌變成第二個柯寒之。
臨盤縣的工作再也經不起折騰。
持有這種觀點的,不單單是我。懷遠書記和家瑞書記也讚同這一觀點。”
鐘延睦不想自己單打獨鬥,卻讓趙家瑞隔岸觀火獨享清閒,乾脆把他也拉下了水。
不過,這次鐘延睦使用的也是陽謀。他作為市委組織部部長,提前向市委書記和分管黨群的市委副書記彙報溝通,正是他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不管是項文林還是趙家瑞,對他這種說法,誰也挑不出毛病。
書記辦公會,擁有票決權的隻有一正四副五個書記。
在討論臨盤縣委書記人選這一問題上,既然薑懷遠、趙家瑞和鐘延睦三人意見一致,那麼這個問題還討論個屁?直接依著三人意見上常委會就行了,乾嘛還脫了褲子放屁——多這一道手續?
“我同意提名劉明浩擬任臨盤縣委書記。但是我反對提名詹子韜擬任臨盤縣委書記。”
和項文林牢騷滿腹不同,吳學農不僅對“三人意見”提出了質疑,而且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近兩年,反映詹子韜有經濟問題的舉報信一直不斷。
由於是匿名舉報信,而且提供的線索也過於簡單模糊,紀委並沒有查出詹子韜有經濟問題。
但是,反映問題的舉報信一直源源不斷,說明詹子韜這個人,還是在某一方麵存在著問題!”
“會不會是一個人反複舉報,造成多人舉報的假象?以達到擾亂視聽、混淆是非的目的?”
趙家瑞和詹子韜關係比較密切,關鍵時刻,他站出來為詹子韜說了話。
“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