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徹便是這個風格,無論做什麼都擺明麵上。
即便是真有異心的仆從,也不忍心處處針對了。
眾人哭笑不得,搖搖頭繼續乾活去了。
該說不說整個琅錚玉府氛圍最輕鬆就隻有少郎君院落。
畢竟少郎君即便知道他們身份有問題,也不會刻意去查,更不會刻意刁難或肅清。
不過他也不是全然不防備,譬如現在他會直白地放出警告,隻要不太過分,他都不會追究。
但如果有人真不識趣扒拉過去,那下場就會很難看了。
世道艱難,若真被少郎君趕走,以後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地方待啊。
畢竟陰鷙的大郎君、威嚴的公主,嚴苛的玉公,軟弱受製的女郎……與灑脫的少郎君相比,都不是好去處啊。
……
仆從們自發遠離了郎君藏寶處。
他們可不知道關了門以後,雲昭壓根沒管寶貝不寶貝的,她抓住裴徹的手臂開門見山:“我的兄長……到底是怎麼回事?”
“彆急。”
裴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下一秒,隻見廳堂裡簾子晃動,一個與雲昭有七八分相像的青年劃著輪椅出來了。
該說不說這個青年和雲昭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一個坐輪椅另一個也絕不會落下,兩人都可憐兮兮地坐著輪椅。
本來兄妹相見是讓人感動的畫麵,裴徹卻莫名覺得滑稽,想揶揄兩句吧緩和一下氛圍吧,雲昭已經淚眼汪汪地衝了過去。
這次雲昭終於不用顧忌:“兄長……”
雲昭足足三年多未見過兄長,昔年他離家時的背影夜夜入夢,雲昭成天夢到他在玉府如履薄冰。
雖然說都隻是虛無縹緲的夢,但雲昭與兄長一母同胞,心靈感應又怎可一概而論。
雲昭知道兄長必然吃了許多苦,這些日子到了玉府更是深刻知道兄長有多難。
雲昭對兄長的心疼又多了幾分。
而今看到他消瘦蒼白地坐在輪椅上,一看就是遭逢了大難。
雲昭忍不住眼眶泛紅。
雲樾淡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時間有限,我們長話短說。”
雲昭點頭,想說卻不知從哪裡說起,隻能讓雲樾先說。
雲樾沒有隱瞞,大概說了他與太子之間的事兒。
“所以你當初不能及時回府是因為替太子擋了毒箭,前幾日才醒來?”
“嗯。”
雲樾隻是說了一會兒話就覺得倍感吃力,但眼裡全是愧疚。
“我沒想到那些人的暗器淬了毒,自己命在旦夕不說,還差點連累祖母,甚至把你卷進來。
若是早知道……”
不過即便再重來一次,太子遇上危險,他也還是會救……
隻是在此之前,他不該天真的以為與家中斷絕了往來便不會再連累她們。
若可以重來一次,他會早早把家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