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已經蕭條成那樣,雲昭對裡麵構造自然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儘管做了心理建設,但雲昭進門還是被狠狠地衝擊了。
她隻是一隻腳跨進房門,都沒看清裡麵構造,就被一陣酸餿泥垢味給衝擊到。
雲昭隻覺得頭暈目眩,幾乎暈厥。
她逃難似的,連忙掏出帕子把鼻子捂住,這才好受許多。
而後她才開始觀察四周。
不過這房子一眼也就能看到儘頭了。
所謂的家徒四壁大抵說的便是這裡。
屋子烏漆嘛黑除了一堆稻草杆兒就什麼也沒有了。
起初雲昭還以為又是鄰居傑作,他把這裡給搬空了。
但再仔細一看,這裡鋪滿了稻草。
整個房間全是厚厚的稻草,但隻有一個角落的稻草有被壓塌的痕跡。
也就是說,那是原主人的床。
至於周遭倒是沒有家具挪動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房子由始至終便隻有這稻草杆兒。
雲昭忍不住眉頭抽搐。
外頭好歹還有菜園子,看著跟普通農家沒什麼區彆,但一進來讓人眼前一黑。
哪裡是什麼農家小院啊,這分明就是豬圈。
雲昭懷疑,馬廄都比這裡乾淨!
她很好奇其他人家是否也這樣,屋裡什麼都沒有隻有稻草杆兒!
即便馬奴日子清苦,也不至於清苦到這份上吧?
儘管一肚子疑惑,但還是得生活的。
雲昭決定趁著太陽沒下山,先給自己騰挪出一個遮頭的地方才行。
否則她就得睡菜園子了。
雲昭說乾就乾,先把帕子綁臉上,勉強隔絕了臭味,這才進去清理稻草。
儘管雲昭很努力地屏住呼吸,但還是被濃鬱的泥垢味熏得不行。
更為要緊的是滂臭的稻草裡還有許多淤泥。
這已經不是普通淤泥的味道,而像是來自深層腐爛的地底的腥臭。
雲昭疑惑又濃重了幾分。
依稀記得那部曲說這裡是以割馬草來換糧食。
潯陽四處被淹,百姓無法耕種,食物短缺是預料之中的。
用某種勞動來換取食物也是正常的。
若隻是割馬草應該不至於有這麼濃厚的淤泥腥臭味。
難道除了割馬草之外,他們還有其他營生?
雲昭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先搬稻草再說。
好不容易才把屋子裡的稻草全都清理到淩亂的菜園裡。
雲昭準備等會便一把火燒了,留下的稻草灰正好用來當菜園的肥料。
搞定了稻草,她又再次看向空蕩蕩的屋子。
雖然清理了稻草,但總不能就睡在這泥地上吧?
雲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不遠處的河灘上有一片竹林,她當即亮了眼睛。
有竹子啊!
有竹子,連夜編個草席或者吊床之類的就不是事兒了。
就在這時候,雲昭猛然感受到幾道炙熱的目光火辣辣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