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卓偏頭躲開襲來的拳頭,拳風擦著他鴨舌帽的簷角掠過。
他順勢扣住餘樂群的手腕,猛地向自己懷裡一拉,同時伸腳精準絆住對方腳踝——
這架勢,分明是要把人摔個仰麵朝天。
餘樂群早有防備,借著被拉扯的力道順勢向前跨步,
另一隻手攥成緊實的拳頭,狠狠砸向王明卓抓著自己手腕的手背。
“哢嚓”一聲輕響,雖未傷及骨骼,卻也讓王明卓的手背瞬間傳來刺痛,手指下意識地鬆了勁。
餘樂群趁機後退兩步,拉開安全距離,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滴在腳邊的野草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痕跡。
他緊盯著王明卓,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你到底要乾什麼?我們是戰友,是過命的兄弟!”
王明卓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活動了一下被砸疼的手背,
指節輕輕揉搓著,眼神卻冷得像寒冬裡的冰,沒有一絲溫度。
就在餘樂群以為他還要繼續動手的時候,王明卓卻突然收了力,
向後彈跳兩步拉開距離,嘴角竟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錯,複員這麼多年,身手倒是一點沒退步。”
“這一點也不可笑!”
餘樂群惱怒地抹了把臉上的汗,語氣裡滿是委屈與不解,
“剛才你差點把我掐死,你知不知道?”
他還想接著說些什麼,卻見王明卓突然抬手指了指他身後的草叢,眼神示意他看過去。
餘樂群順著他指的方向轉頭,隻見一隻色彩斑斕的野雞正低著頭在草叢裡啄食,
距離他們不過十米遠,渾然不知危險將近。
幾乎是本能反應,餘樂群手裡的步槍瞬間對準了那隻野雞,手指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啪”的一聲槍響在山間回蕩,野雞應聲倒地,翅膀還在徒勞地撲騰著,試圖掙脫死亡的束縛。
這是他們倆在部隊裡練出的默契,
不用說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餘樂群走上前,彎腰撿起地上的野雞,心裡的火氣還沒完全消散,
便沒搭理王明卓,拎著獵物徑直朝著山上走。
王明卓跟在他身後,看著餘樂群略顯僵硬的背影,嘴裡低聲念叨著:
“老夥計,對不住了,我隻是想試試自己現在的身手。
聽說衛國那小子身手也不錯,跟你過招後才知道,我這身手再配上手槍,
對付他的勝算,應該能有九成以上。”
山間的風呼嘯而過,帶著野草與泥土的氣息,把他的話吹得七零八落,
最後消散在濃密的樹林裡,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其實,王明卓這次特意帶餘樂群到山上來打獵,根本不是為了放鬆,
而是想借著與老戰友過招的機會,試探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
畢竟離開部隊多年,他不確定自己的反應速度和力量是否還像當年一樣。
如今看來,身體狀態一如既往地好,和在部隊作戰時沒什麼差彆。
既然身體沒問題,那剩下的事情,就是找個合適的時機乾掉衛國——
這個讓他如鯁在喉的人。
想到這裡,王明卓快步追上餘樂群,放緩語氣說道:
“小群,接下來怎麼玩你做主,我全力配合。”
餘樂群白了王明卓一眼,心裡清楚他這話是在彌補剛才的“欺負”,
但念在多年戰友的情分上,也沒再多計較,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