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紮爾瓦特古城邊緣的遊牧帳篷裡。”
“父親是駱駝商隊的一名護衛,母親是我們部落裡最好的笛手。”
“父親雖然常年跟著駝隊外出,但每次回到家裡,都會帶我騎馬、摸魚。”
“每次在我和父親玩鬨的時候,母親總是能用納伊笛吹奏那響徹我童年的童謠,現在那無憂無慮旋律還能時不時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我的童年很快樂,很快樂......”
賽伊德頓了頓,嗓音稍稍有些哽咽。
王根正沒有說話,伸手拍了拍賽伊德的肩膀。
這是賽伊德的獨白,他要做的就是做一個好的聆聽者。
“但在我12歲那年,一切都變了。”
“哈夫克公司的勘探隊,用燃燒彈焚燒了我們的牧場。”
“母親所在的帳篷被燃燒彈擊中,我聽到了她痛苦的嚎叫聲,衝進了燃燒著的帳篷中,將已經被燒死的她拖了出來。”
賽伊德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手搭在了自己的麵具上。
微微顫抖的手捏住了麵具兩邊的卡扣,隨後將其緩緩拿了下來。
那是一張被疤痕覆蓋的臉,凸起的筋絡縱橫交錯,像是一條條扭曲的蚯蚓在皮膚上隆起。
有的地方皮膚皺縮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有的地方則鼓起了難看的肉疙瘩,顏色紅得發紫,還泛著一種令人不適的光澤。
伴隨著賽伊德將麵具摘下,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老賽的真容了。
但再見依舊覺得心驚。
“父親為了保護畜群被流彈擊中,我抱著他的屍體,忍著疼痛在沙丘後躲了三天三夜。”
“我還記得那幾天在荒漠上,納伊笛頭一次響起的了悲涼而痛苦的旋律。”
“直到,尤瑟夫·阿薩拉的起義軍,策馬踏過焦土時。”
“我攥緊了父親遺留的烏德琴琴弦,勒死了第一個哈夫克士兵!”
賽伊德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握,王根正能看到那上麵分外分明的青筋。
“那是我與尤瑟夫的初遇。”
“他盯著我血汙斑駁的臉說,仇恨需要刀刃,孩子,跟我來。”
“他遞給了我一枚刻著阿薩拉衛隊徽章的懷表。”
“說,權力才是沙漠的法則,加入我們,你守護的不再是幾口破井和牲畜,而是整個王國的未來。”
“他的話,戳到了我的心裡。”
“我要向哈夫克複仇。”
“我穿上了護甲,接過了第一把M249。”
“他比父親留給我的獵弩沉重百倍,卻讓我看清了真相。”
“所謂自由,不過是強者施舍的幻覺。”
賽伊德自顧自己的倒了一杯龍舌蘭一飲而儘,壓製著內心的痛苦。
強者的路,很難走。
難走到他在無數個夜晚,都難以入眠。
並不是訓練和戰鬥留下的傷所帶來的痛。
而是那始終牢牢刻在他心底的仇恨,無時無刻不在鞭笞著他。
可惜直到今天,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複仇。
“M249的彈鏈掃射,是為哈夫克奏響的喪鐘。”
“燃燒彈的火光,是為阿薩拉點燃的黎明。”
“當哈夫克的直升機群,像禿鷲般盤旋在零號大壩上空時。”
“我已晉升為衛隊三大指揮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