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林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小木雕——是隻蹲坐的狐狸,線條粗糙但神韻十足:"給你。"
趙冬梅接過木雕,指尖不經意擦過他掌心。那一瞬間,曹大林覺得有股電流從指尖竄到脊梁骨。上輩子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像是喝了整壺地瓜燒,從裡到外都燒得慌。
"手藝不賴。"姑娘把木雕揣進懷裡,"走,帶你看個好地方。"
穿過榛子林,眼前豁然開朗——是處隱蔽的山泉,四周長滿了嫩綠的婆婆丁。趙冬梅蹲在泉邊洗手,水麵映出她晃動的倒影。
"我小時候常來這兒。"她撩了撩鬢角的碎發,"爹說這泉眼通著龍脈,喝了能壯膽。"
曹大林剛想接話,黑箭突然狂吠起來。不遠處的灌木叢劇烈晃動,接著躥出隻灰兔,後腿還拖著截斷繩——顯然是掙破了某個套子!
"追!"趙冬梅一個箭步衝出去,辮子在風中飛揚。曹大林緊隨其後,軍用棉鞋踩在濕軟的泥土上發出"噗噗"的悶響。
兔子三拐兩拐鑽進處石縫。趙冬梅剛要伸手去掏,石縫裡突然傳出"嘶嘶"的響聲——條土球子蝮蛇)昂起三角腦袋,信子吐得老長!
"小心!"曹大林一把拽回姑娘。蛇吻擦著她手背掠過,在藍布衫上留下道濕痕。
趙冬梅卻笑了:"沒事,這季節的蛇毒牙還沒硬呢。"她抄起根樹枝,輕輕挑開毒蛇,"看肚子扁的,冬眠剛醒。"
正說著,石縫深處突然傳來陣微弱的"吱吱"聲。曹大林扒開雜草一看,竟是三隻剛睜眼的兔崽子!小家夥們擠作一團,粉嫩的鼻子不停聳動。
"怪不得拚死也要回來。"趙冬梅蹲下身,檢查兔崽子的狀況,"母兔肯定是被人下套傷了腿。"
曹大林想起老胡頭那些缺德手段,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從腰間皮囊掏出個小瓶,倒出些黃色粉末撒在石縫周圍:"硫磺粉,防蛇的。"
"你心倒細。"趙冬梅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她臉上,斑駁得像幅畫。
回屯的路上,兩人默契地沒再提打獵的事。趙冬梅采了把婆婆丁嫩芽,說是回去拌涼菜。曹大林則用草莖編了個小籠子,把兔崽子裝在裡麵帶回去養。
"開春了,山貨多起來。"路過屯口的曬穀場時,趙冬梅突然說,"下個集日,你去不?"
"去。"曹大林答得太快,差點咬到舌頭。
趙支書家的小院收拾得利落。老趙頭正在院裡硝皮子,看見曹大林手裡的兔崽子,濃眉一挑:"喲,撿的?"
"嗯,母兔可能讓人害了。"曹大林遞上熏鹿腿,"爹讓捎的。"
老趙頭接過鹿腿聞了聞,頓時眉開眼笑:"老曹家的手藝!"他拍了拍曹大林肩膀,"留下吃飯,正好有新鮮蕨菜。"
飯桌上,趙冬梅麻利地擺好碗筷。蕨菜炒臘肉、婆婆丁拌豆腐、野蔥炒雞蛋,簡單卻噴香。曹大林扒著金黃的玉米飯,耳朵裡灌滿趙支書講的老獵戶故事。
"當年打日本鬼子那會兒,我們狐狸屯......"老趙頭講到興處,突然話鋒一轉,"小曹啊,聽說你打三趾熊那事兒了不得?"
曹大林剛要謙虛,院門突然被推開。魏警官風風火火闖進來,疤臉上滿是喜色:"大林!可找著你了!"他揚了揚手裡的文件,"王副主任的案子結了,地區給你記了功!"
飯桌上頓時熱鬨起來。老趙頭非要開壇陳釀,趙冬梅抿著嘴笑,眼睛亮得像星星。曹大林卻注意到魏警官腰間彆著的新槍套——五四式換成了六四式,看來是升職了。
"對了。"魏警官壓低聲音,"那個銅哨的來曆查清了,是朝鮮特種部隊的聯絡工具。"他看了眼老趙頭,"老趙叔,當年您抓的那個特務,是不是也用過這玩意兒?"
老趙頭斟酒的手一頓,渾濁的眼睛裡精光一閃:"那都是陳年舊事了......"
日頭偏西時,曹大林告辭回家。趙冬梅送他到屯口,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集日彆忘了。"姑娘突然塞給他個東西,扭頭就跑。曹大林攤開手心——是那個小狐狸木雕,底下多了道淺淺的刻痕,像在微笑。
黑箭蹭了蹭主人的腿,銅鈴鐺叮當作響。曹大林望向遠處綿延的群山,突然覺得重生這一世,連山風都比上輩子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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