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林卻皺起眉頭。這麼大片的紅景天，靠他們四個人根本采不完。而且紅景天根係發達，采挖費時費力，沒個兩三天弄不完。
"咱們得回屯子叫人。"他做出決定，"今天先標記位置，明天帶足工具和人手來。"
"現在就走？"張翠花戀戀不舍地看著那片紅景天，"不先挖點？"
曹大林搖搖頭："天不早了，再耽擱趕不回屯子。"他指了指西沉的太陽，"而且我聞著要變天。"
仿佛印證他的話，遠處傳來一聲悶雷。長白山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裡，轉眼間就有烏雲從山後翻湧而來。
"走！"曹大林一揮手，"二愣子，砍些樹枝做記號。"
劉二愣子麻利地砍下幾根樺樹枝，剝去一段樹皮，露出醒目的白色。曹大林則掏出隨身帶的一截紅布條，係在最高的一株紅景天上——這是跑山人的規矩，標記發現的貴重藥材，後來者看到標記就知道有主了。
回程比來時快了許多。曹大林走在最前麵，不時停下來修正方向。黑箭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不再東聞西嗅，專心在前麵帶路。
路過早上獵殺野豬的地方時，曹大林突然停下腳步，示意大家隱蔽。前方的空地上，幾隻烏鴉正在啄食他們丟棄的內臟。而在樹林邊緣，一個黃褐色的身影若隱若現——是頭半大的黑熊！
"彆動。"曹大林小聲說，"小熊崽子附近必有母熊。"
果然，不遠處的灌木叢一陣晃動，鑽出頭足有四百斤的母熊。它警惕地環顧四周，鼻子不停地嗅著空氣。
四個人屏住呼吸，一動不動。曹大林的手慢慢摸向腰間的"震天雷"——這土製炸藥威力不大，但嚇唬野獸足夠了。
幸運的是，母熊似乎對人類的興趣不大。它低吼一聲，帶著小熊崽子慢悠悠地走向另一片林子，很快消失在樹叢中。
"好險..."劉二愣子長出一口氣，額頭上一層細汗。
曹大林卻盯著母熊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它們往老鷹溝去了。"
"不會糟蹋咱們的紅景天吧？"張翠花急了。
"不會。"趙春桃安慰道，"熊不吃紅景天。"
隊伍繼續趕路。天色越來越暗，雷聲也越來越近。當第一滴雨落下時，他們已經能看到屯子裡的炊煙了。
"快跑！"曹大林喊道，一把拉起趙春桃的手。
四個人在暴雨傾盆前衝進了屯口。正在井台邊打水的曹曉雲看見哥哥，立刻丟下水桶飛奔過來："哥！娘烙了粘火勺！"
曹大林揉了揉妹妹濕漉漉的頭發，從懷裡掏出包野豬肉："拿去給娘，晚上加菜。"
曹大林顧不上吃飯，匆匆把今天的發現告訴了爹娘。
曹父一拍大腿，“這可是個大好事！明兒我就去招呼屯裡的人，一起去采紅景天。”
曹母也喜笑顏開，“大林有出息，這紅景天要是采回來，咱屯子能過個好年。”
夜裡，雨下得很大，打在窗戶上劈裡啪啦作響。
曹大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惦記著那片紅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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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明早雨不停，耽誤了上山的時間，又怕那片紅景天被彆人發現。
屯子裡已經點起了煤油燈，昏黃的燈光透過雨簾，顯得格外溫暖。
曹大林站在自家院門口，望著遠處電閃雷鳴的長白山，心裡盤算著明天的計劃。
那片紅景天，將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雨停了。
曹大林早早起了床，趕到屯口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大家扛著鋤頭、背著竹簍，滿臉期待。
曹大林站在前麵，大聲說道：“鄉親們，這次采紅景天，咱們都按規矩來，采到的大家一起分。”眾人紛紛點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老鷹溝進發，曹大林走在最前麵，心裡既興奮又緊張，不知道那片紅景天還在不在……
當他們終於到達標記的地方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那片火紅的紅景天，竟隻剩下一小半，大片的植株被破壞得七零八落。
“這是咋回事？”有人驚叫道。
曹大林眉頭緊鎖，仔細觀察周圍，發現了一些熊掌印。
“是那頭母熊和小熊乾的。”他沉聲說道。
眾人一聽，頓時泄了氣。“這可咋辦，大半都沒了。”
張翠花急得快哭了。
曹大林深吸一口氣，“彆急，剩下的還不少。咱們趕緊采，能挽回多少是多少。”
大家立刻行動起來，小心翼翼地采挖著紅景天。
曹大林一邊采，一邊思考著。
突然，他發現剩下的紅景天生長得格外粗壯，而且根莖裡似乎蘊含著更濃鬱的藥力。
他心中一動，或許這次的意外，能讓這些剩下的紅景天價值更高……
在大家的努力下，剩下的紅景天很快被采完。
雖然損失了一部分，但收獲依然可觀，眾人帶著滿滿的希望，踏上了歸途。
回到屯子，大家把采回的紅景天集中放在了打穀場上晾曬。
曹大林仔細查看後，越發覺得這批紅景天不同尋常。
他決定找個懂行的人問問。
第二天，他帶著一些樣品去了縣城。
在一家老中藥鋪裡，他遇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中醫。
老中醫接過紅景天，端詳片刻，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這紅景天藥力醇厚，是難得的上品啊！”
老中醫驚歎道，“你從哪兒弄來的？”曹大林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老中醫捋著胡子，“那頭母熊無意中幫了大忙，踩踏過後，剩下的紅景天吸收了更多養分，藥性反而提升了。”
他提出高價收購這批紅景天，曹大林心裡有了底，和老中醫談好了價格。
回到屯子，他把消息告訴大家，眾人歡呼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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