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洛羽“啪”的一聲將手中古籍儘數扔下，目光從內城的高牆上挪開，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徹底沉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決絕，“我們去內城。”
路飛卻沒有動，隻是靜靜看著洛羽。
路飛很著急，但他更知道，這個時候衝動無濟於事，意氣用事，隻會讓局麵更加糟糕。
“文不語的計劃，核心是疏泄與削弱，為聯軍總攻創造條件。但他一直沒提，或者說，不敢明言的是——”
洛羽看向路飛，緩緩解釋道：“英靈鎮魂陣，其實是可以被關閉的。隻要破壞其核心陣基，這座覆蓋整個洛城的大陣就會在極短時間內停滯，甚至全麵崩潰。屆時，外麵蓄勢待發的聯軍，便能真正長驅直入。”
“為什麼？”路飛眉頭微微蹙起。
“因為內城的防護體係，與英靈鎮魂陣同出一源，甚至可視為大陣的一部分。”洛羽語氣平靜，“一旦外陣被強行關閉，內城的防護力量也會隨之降至最低，甚至可能出現短暫失效。那時候，內城……恐怕頃刻間就會被湧入的鬼族淹沒。”
“文不語想要的不是洛城，而是屬於天心閣的洛城。”
在這場席卷一切的滔天亂局中，每一方都在算計，都在一片混亂中謀求自己的利益。
所以付千秋和黃鸝派出隊伍進入大陣，卻又勒令點到即止保存實力。
所以文不語仗著自己的權威在布置計劃之初便隱藏了關鍵信息。
而洛羽，又何嘗沒有自己的想法。
“我想把大陣關了。”洛羽望向內城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寒意，“強行關閉大陣，內城之人隻怕無一點生機。但卻能讓外城英靈的阻攔消失。隻有如此，外麵的聯軍，才會願意，也能夠快速破局。”
洛羽沒有說，但是路飛知道。所謂無一點生機的內城之人，也包括了去關閉大陣的自己和洛羽。
生死而已。
路飛毫不在意，隻是目光灼灼望著洛羽：“那界門呢？”
“我會用虛空陣道將它暫時封印。倉促的封印無法持久，但足夠撐到聯軍踏入內城。洛城終究是我人族核心地帶，沒有逆轉英靈大陣的護持，外麵的鬼域便是一潭死水，鬼族孤軍深入，注定無法長久。”
“明白了。那就乾吧！”路飛從窗欞上一躍而下。
此時，人類的守禦力量已退入城中，鬼族也儘數湧入，城門附近，正是最安全的地方。
兩人不再猶豫，如同融入陰影，悄無聲息地離開萬卷樓，向著城牆方向潛行而去。
洛羽在覺醒了“隱者”能力後，隱匿氣息、潛行匿蹤，可謂是信手拈來。
而路飛，也不知用了何種秘法，身形融入環境時，氣息收斂得近乎完美，效果竟不比洛羽的“隱者”遜色分毫。
然而，在這鬼族與英靈交織盤踞的大陣之中，潛行注定無法一帆風順。
剛離開萬卷樓不久，穿過兩條堆滿瓦礫的短巷，洛羽便遇到了一個“熟人”。
曾經在青雲客棧笑容甜美、做事乾練的領班黎竹，依舊保持著那職業化的“微笑”，可身上溢出的怨念與死氣，卻昭示著她已然化身鬼族英靈的事實。
看到洛羽的瞬間，她雙手指甲暴漲如鉤，帶著一股陰風，直撲洛羽麵門！
洛羽的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了一瞬——這還是洛羽進入洛城後第一次遇見故人。
洛羽真的……很想放她離開，或者至少，讓她“安息”得更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