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濕了後背。
猛然睜眼，胸膛起伏劇烈。
任星雲看見了天花板，看見了吊燈，看見了那張熟悉的高定床墊。
回來了。
抬手看了一眼手機，22號早晨6點。
現實中的3個小時，是他平行時空中的30年。
任星雲坐在床上，久久沒說話。
看著自己的手。
修長，乾淨，骨節分明。
沒有裂口，沒有凍瘡，也不再沾滿汙泥。
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恐怖的疤痕。
“是夢嗎……”喉嚨竟微微哽咽。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緩緩響起：
【階段任務：平行世界“人間百態·苦難篇”已完成。】
【恭喜宿主，已通過主線試煉。】
【授權項目：納米醫療機器人已解鎖。】
“三小時”前。
什麼家國、什麼黎民蒼生，任星雲覺得那些都和自己無關。
而這一次，閉上眼，再睜開。
腦海中那些畫麵重新浮現。
黑診所裡痛哭的女人、在懷裡躺著死去的母親，礦洞下等死的工人。
“這不是他們的命。”
“我要讓這個國家。“
“再也沒有一個母親，哭著去搶回孩子的命。”
“讓千千萬萬的‘狗兒’，為了自己而活。”
“這就是我的命。”
他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地毯上，冰涼的感覺讓無比清醒。
清晨六點半，天色剛亮，任家的老宅還沉在清寂中。
任星雲穿過長廊，推開那道熟悉的門。
任興國坐在書桌旁，眉頭緊鎖，一夜未眠，茶水已經涼了三杯。
他聽見門響，眼中閃過疲憊和意外。
“星雲？你怎麼起這麼早？”
任星雲走近，看著爺爺那張熟悉的臉。
這一刻，他的鼻尖一酸，什麼話都沒說，伸手一把抱住了任興國。
“爺爺。”哽咽道。
“我……可以救你了。”
任興國的身體微微一僵，從驚訝變成疑惑，最後落入濃濃的不安。
孫子的臉沒變，依舊年輕，甚至連發型都跟前幾天一樣，乾淨利落。
但眼神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被年歲和傷痛才能留下的眼神。
更像……一個走過半生的人。
“星雲。”任興國緩緩開口。
“發生什麼事情了。”
任星雲怕被爺爺發現異常，連忙調整好情緒。
“之前任務結算得了個納米機器人，剛好可以用來治療癌症。”
任興國聲音裡多了幾分質問，又夾雜著心疼：
“你是不是，答應了係統什麼條件？”
“你要是現在不說實話，我絕不接受任何治療。”
任星雲沉默了幾秒，歎了口氣，抬頭看著任興國。
“我……在平行時空，活了三十年。”
......
說完，屋裡靜的可怕。
任興國手緩緩垂了下去，撐著書桌的手指，微微顫抖。
崩潰。
他一向不輕易動情，就連確診癌症那天也坦然麵對。
可現在，卻像被一拳一拳打在心口。
“那個平行世界……你也會疼，會餓，會冷，會怕嗎？”
“會。”任星雲低聲回答。
“冷得全身麻木，餓到用手去撿彆人啃剩下的紅薯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