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著,我有點乏了,先回屋歇著。”
“張伯,這麼早?不再吹會兒風扇?涼快著呢。”
安青山抬頭問道。
“不了,涼快夠了,年紀大了,熬不得夜。”
張振邦擺擺手,沒再多說,轉身緩緩走向他和安母的屋子,輕輕帶上了門。
門合上的聲音很輕,幾乎被風扇的嗡鳴掩蓋。
堂屋裡安靜了一瞬。
安青山和林素素對視了一眼,林素素微微蹙了下眉,用口型無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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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伯好像……?”
安青山輕輕搖頭,示意她先彆多說。
但他自己心裡也留意到了張伯那一瞬間的神情和略顯突兀的離席。
張伯向來喜歡熱鬨,尤其享受這種兒孫繞膝的時光,往常總是最後一個去睡的。
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
夜深了。
寨子村陷入沉睡,隻有偶爾幾聲犬吠和夏蟲不知疲倦的鳴叫。
安家小院也靜了下來,
西邊安母和張振邦的屋裡,那台鑽石牌小台扇還在低速搖頭,送出輕柔的風,驅散暑熱。
安母年紀大了,覺輕,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又被窗外格外亮堂的月光晃醒。
她側過身發現身邊的老伴一動不動的仰躺著,眼睛在黑暗裡睜著,望著糊了舊報紙的屋頂,清亮的月光透過窗欞,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還沒睡?”
安母輕聲問,帶著剛醒的含糊。
“嗯。”
安母覺出不對勁。
她撐起身,借著月光仔細看他。
張振邦的臉上沒有白天時的溫和笑意,眉頭微微蹙著,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沉浸在久遠思緒裡,表情沉重。
“咋了?身上不舒坦?還是風扇吹著了?”
安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正常。
張振邦輕輕搖了搖頭,終於轉過頭,看向安母。
月光下,他的眼神裡有種安母很少見到的痛楚和思念。
像一口古井,望不到底。
“玉梅……”
張振邦開口,聲音有些乾澀沙啞。
頓了頓。
他才接著說。
“我想孩子了。”
安母心裡咯噔一下。
她知道張振邦前頭的老伴去世的早,張振邦自己帶大的兩個孩子都沒了。
這幾年她也很少追問,怕惹他傷心。
而且張振邦一直把安家的孩子當親孫兒疼,她也一直以為那些傷痛早已被時光撫平。
此刻,他突然提起,讓安母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是想你那兩個兒子了?”
安母的聲音放得更柔,帶著小心翼翼的撫慰。
張振邦緩緩點了點頭,目光又移向虛空,仿佛穿透了屋頂,看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的聲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語。
“他們走的時候一個十七,一個十五,都還是半大孩子。”
安母靜靜聽著,心口一陣發酸。
“太年輕了,還是孩子就沒了。”
她輕輕握住張振邦放在身側的手,那手有些涼。
“日子快到了。”
張振邦喃喃道,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倆是同一天走的。前後腳,據說隔了不到兩個鐘頭。”
屋裡隻有風扇輕微的嗡嗡聲,和張振邦壓抑著巨大痛苦的低語。
“那一年,仗打得很苦。我帶著隊伍在山上守,敵人炮火猛,愛國是通訊員,冒著炮火來回傳命令,最後一次出去,就沒回來。找到的時候……”
張振邦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圈已經紅了。
“身上沒一塊好地方。手裡還死死攥著被血浸透的命令紙條。”
安母的手用力握緊了他的,眼淚無聲地滑落。
“保家那時候在救護隊。聽說他哥沒了,紅了眼,非要去前沿搶傷員,他班長攔不住。一顆炮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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