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抬頭,淚眼模糊看的看著墓碑上的名字,仿佛想透過石頭,看到兒子們當年的模樣。
安青山和林素素早已淚流滿麵。
林素素把臉埋在安青山肩頭上無聲抽泣。
安青山緊緊摟住妻子,眼眶通紅,死死咬著牙。
康康站在張振邦身後,默默流淚,小手攥成了拳頭。
元寶的淚水也抹濕了衣服袖子,他心裡堵得難受。
秦老默默走過來把帶來的鮮花輕輕放在墓碑前。
然後蹲下身打開木盒,取出那兩套舊軍裝和照片,還有帽徽、獎章,一一擺放在墓碑前。
“愛國,保家。你們爹來看你們了。你們看,他把你們的東西都帶來了。你們是英雄,是好樣的,國家記得你們,人民記得你們。
你們爹他也一直記著你們,天天想著你們。他現在過得挺好的,有青山、素素這麼好的孩子照顧,還有康康、元寶、這些孫兒孫女,跟你們小時候一樣聰明懂事。你們放心。”
秦老的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張振邦更深層的情感閘門。
他抬起頭,看著秦老,又看看墓碑,再看看身後淚眼婆娑的安青山一家。
那積壓了數十年的、混合著愧疚、思念、痛苦、驕傲的複雜情緒,如同開閘的洪水,洶湧而出。
他不再壓抑,放聲痛哭起來。
那是一個父親對早逝愛子最直接、最痛徹心扉的哀悼。哭聲在寂靜的陵園裡回蕩,驚起了不遠處樹上的飛鳥。
哭了許久,哭聲漸漸變成抽噎。
張振邦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臉,開始用秦老遞過來的乾淨毛巾,無比細致、無比輕柔地擦拭墓碑,從頂端到底座,從名字到每一道石紋,仿佛在擦拭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然後,他顫抖著手,拿起兒子的舊軍裝,仔細撫平並不存在的褶皺,將帽徽和獎章端正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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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拿起那兩張泛黃的照片,看了又看,貼在胸口良久,才小心地放在軍裝旁邊。
做完這一切,他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就那樣靜靜地坐著,背靠著兒子的墓碑,望著遠處蒼翠的鬆柏和湛藍的天空。
陽光照在他花白的頭發和布滿淚痕卻異常平靜的臉上。那是一種傾瀉了所有悲痛後,塵埃落定的平靜,一種終於直麵、終於接納後的釋然。
他開始小聲對墓碑說話,就像尋常父子拉家常。
“愛國,保家,爹現在住在青山素素家,就是後麵站著的這兩個好孩子。他們對爹,比親兒子親閨女還親。家裡還有好幾個孫兒孫女,鬨騰得很,跟你們小時候一樣皮……現在日子好了,不打仗了,吃得飽,穿得暖,夏天還有電風扇吹,你們要是能看見,該多高興……”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家裡的變化,國家的變化,說著安青山生意上的起色,說著家裡孩子們的懂事……
語氣裡帶著欣慰,也帶著深深的遺憾。
遺憾兒子們沒能親眼看見這太平盛世,沒能享受這天倫之樂。
安青山和林素素靜靜地聽著,淚水無聲滑落,心中卻充滿了感動。
他們知道,張伯正在完成一場遲到太久的告彆,也是一場與自己和解的儀式。
元寶聽著張爺爺平靜的訴說,看著那兩套小小的舊軍裝和照片上少年燦爛的笑容,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崇敬和酸楚。
和平來之不易,是無數這樣的少年,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在陵園待了將近一個上午,直到日頭漸高。
張振邦最後摸了摸墓碑上的名字,輕聲說道。
“爹以後常來看你們。你們在那邊,好好的。”
他站起身,因為久坐而有些踉蹌,安青山和康康連忙一左一右扶住他。
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可以。
最後看了一眼墓碑和那些遺物。
秦老說會妥善保管,下次來再擺放。
張振邦轉過身,對秦老,對安青山林素素,深深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車廂裡依舊安靜,但氣氛卻與來時不同。
那沉甸甸的悲傷淡去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經曆巨大情感宣泄後的疲憊與寧靜。
張振邦靠著座椅,閉目養神,雖然表情還是哀傷,但那股鬱結之氣,確實消散了大半。
秦老低聲對安青山和林素素說道。
“讓他回去好好睡一覺。心裡的石頭搬開了一大半,剩下的,交給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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