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工地的塔吊鋼索上掛著輪胎秋千,安安在月光下蕩得老高。
“等到媽媽病好那天,我要帶她過來!”她突然脫手飛出挎包,海楓淩空接住。
女孩褪色的包裡掉出半盒深藍藥劑,顯然這違法的玩意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安安慌忙撿起:“這是給媽媽的彩虹糖。”
海楓瞥見藥盒側麵印著螞蟻工廠的條形碼,卻被孩童貼紙覆蓋。
江邊上。
安安踮起腳尖,貝殼邊緣的熒光綠藻在她指尖閃爍。
“大哥哥低一下頭嘛!”
海楓聞到她發間的地溝油味混著深藍藥劑的甜腥:“我不戴這個。”
他後退時戰術腰帶撞到鐵柵欄,金屬卡扣的撞擊聲像子彈上膛。
安安的手僵在半空,貝殼項鏈在雨中搖晃。
“可是,可是媽媽說過,喜歡的人要送禮物...”
海楓的太陽穴突跳,這句話在三年前也聽過。
隻是那時說的是“信任的人要交換信物”。
他摸向空了的止痛片盒,指尖觸到戰術腰帶內側黏著的兒童畫。
畫上的三顆靛藍色星星正在滲血。
回家路上。
“大哥哥的手好冷。”
安安試圖牽他,卻被戰術腰帶的金屬卡扣硌到。
海楓將腰帶轉到另一側:“彆碰。”聲音冷得像生鏽的軍刺。
“為什麼?”安安的聲音帶著哭腔:“蕾蕾說,擁抱會讓傷口好得快...”
“她騙你的。”海楓打斷道,肋間的舊傷突然抽痛。
這是謊言的代價,他太熟悉了。
蕾蕾是誰?他心想。
路過廢棄遊樂場時,旋轉木馬突然轉動,播放著走調的生日歌。
安安興奮地指著:“你看!它在歡迎我們!”
海楓卻盯著控製箱後閃爍的紅外探頭。
那些鏡頭正隨著音樂節奏轉動,像瞄準鏡的十字準星。
他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電擊器,卻發現安安正用同樣的姿勢攥著深藍藥劑瓶。
“明天......還能來找你嗎?”安安突然轉身抱住他的腰。
海楓渾身肌肉繃緊,戰術腰帶上的金屬扣件深深嵌入掌心。
“鬆開。”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
“不要!”安安抱得更緊了:“媽媽生病後,就沒人抱過我了...”
海楓的手懸在半空,指尖距離女孩顫抖的肩膀隻有一寸。
這場景他太熟悉了。
暴雨,擁抱,然後是槍響。
他猛地推開安安,戰術靴踩碎了地上的玻璃彈珠。
“回家。”他轉身時,那些雨滴在月光下折射出無數個破碎的自己。
積水中的每個倒影都在重複著模糊人影臨死前的話:【你永遠不配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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