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木匠的家在農場最東頭,孤零零挨著鐵絲網。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朱本豪跨過碾過門檻的鋸末開始細細觀察。
這裡很乾淨,像被人精心打掃過。)
“怪事。”鐘離的柴刀柄頂開裡屋門,“連工具箱都碼得整整齊齊。”
朱本豪走到木匠的工作台前。
鑿子、刨刀按大小排列,半成品的小馬紮倒扣在角落,木屑堆成規整的小山。
他接著彎下腰來查看地麵,發現鬆木地板隻有兩道淺淺的拖痕,從床鋪延伸到門口。
自願離開?還是被迷暈了拖走?)
臥室飄著股奇異的甜香。
聞到這味道,朱本豪感到熟悉,他站起來,猛地拉開厚重的粗布窗簾。
陽光如探照燈般刺入,塵埃在光柱中狂舞。
武者順著氣味源走到窗邊,突然單膝跪地,鼻尖幾乎貼上紗窗的鐵絲網。
“彆動。”他抬手製止走過來的鐘離,食指緩緩抹過紗窗右下角。
那裡有片指甲蓋大小的汙漬,在陽光下泛著彩虹色的油光。
鐘離皺眉湊近:“這,看起來像是油漬......”
“不是油漬,這個是揮發的殘留物質。”朱本豪從鐘離的包裡抽出保鮮袋,小心刮取粉末塞進去,同時腦中冒出海楓的樣子。
我真該像那家夥一樣,專門準備個戰術腰帶之類的玩意)
“甜杏仁味混著苦杏核氣息......帶著一點”他忽然頓住,指腹搓了搓染色的鐵絲,“應該是氧化銅反應。”
紗窗邊緣的鐵絲呈現詭異的藍綠色,判斷出發黴的銅器。
於是朱本豪點了點頭,做出來結論:“有人在窗外噴灑自製致幻劑,而且成分配比很專業。”
武者回過頭來看著鐘離,問道:“你們這村裡,或是附近,有沒有專門賣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的人?”
鐘離的柴刀“鐺”地拄在地上:“有,西諾!”
“誰?”
“一個滿嘴跑火車的混混。”鐘離摸摸腦袋,像是在回想什麼。
“上周,他來農場賣什麼‘驅蟲神藥’,被我轟了出去。那時候的他東西撒了一地,全是這些玩意兒。”
朱本豪挑眉:“這麼說來,他很懂化學?”
“屁!”鐘離冷笑,“那騙子連化肥兌水都能炸台。但他好像路子挺多,什麼玩意都能搞得到。最近他不知道搞什麼,進貨頗多,我有次和他打了個照麵,看到他三輪車裡麵全是些什麼酸什麼堿的。”
窗外突然傳來烏鴉的厲叫。
鐘離忽然閉了口,不祥的征兆,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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