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看著這些光怪陸離的影像,胸口劇烈起伏。
他感到惡心:“這些東西要是真的播出去。我勒個去,整個城市,不對,整個國家都會亂了套!到時候哪裡還會有人和和氣氣的,這不都得乾上天了?這簡直是把人的良心按在地上摩擦!”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鐵鏽味鑽入鼻腔。
幾人同時回頭,隻見海楓正倚在門框上。
看到大家都回過頭,他便捂著傷口,一步步慢慢挪進來,手裡晃著一個造型奇特的移動存儲盤。
“喲,都在這‘品鑒’言大老板的傑作呢?嘶,疼疼疼。”海楓的傷仍然很重,聲音沙啞裡混著刻意的輕鬆,“我那邊找到點更‘帶勁’的開幕雷擊片段,帶著‘記憶覆寫·下月推流’的閃亮標簽,獨家首播,要不要圍觀一下?”
朱本豪眉頭緊鎖,示意他繼續。何目也調整了眼鏡,進入記錄模式。
隨即海楓將存儲盤接入便攜投影儀,一邊操作一邊開始了解說。
“來,第一個,《英雄的虛榮:衝鋒隻為胸前徽章》。”
畫麵上開始播放精心剪輯的片段。
旁白也開始解說。
“a:戰士們冒著槍林彈雨衝鋒,也隻是為了虛榮而已,為了那枚毫無意義的勳章和旁人的幾句喝彩。”
看到這裡海楓哈哈一聲:“嘿,瞧這邏輯通的,按這說法,當年守長城的老祖宗們是不是也是為了拍短視頻漲粉?他們怎麼不拍拍戰士身後要保護的家和人啊?這濾鏡加得,良心都p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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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咳了兩聲,按了按傷口,點開下一個視頻:“第二彈,《負重前行:富二代的‘悲慘’世界》。”
旁白:“b:富二代承受的壓力遠比普通人的大。他們維係家族榮耀、進行億萬投資的壓力,足以壓垮普通人的神經。”
畫麵裡是幾個麵容憔悴的年輕人在“痛苦”地處理文件。
海楓抬起手指著畫麵:“你仔細們看,這裡麵幾個人拚的單詞十個有九個是出錯的,估計又是從哪裡幾十塊錢拉過來洗腦的流浪漢嗷。作孽啊,看給孩子愁的,是選擇今天開哪輛限量飛車愁的吧?他們這‘壓力’,夠換城外貧民窟一家人一年的營養膏嗎?這視頻拍的,我估計演員的片酬都比普通人一輩子掙得多。”
不等眾人反應,他迅速點開第三個:“重磅來了,《黃金牢籠:富人區孩子的‘極致痛苦’》。”視頻裡,穿著精致校服的孩子在設施先進的教室裡“壓抑”地學習。
旁白:“c:你知道哪裡的孩子活的最痛苦嗎?是富人區。那裡沒有自由,隻有無儘的課程、競爭,和永遠無法滿足的家族期望。”
張曉直接氣樂了:“我的天,這痛苦太真實了!真實得我想把他們和廢墟裡撿垃圾吃的孩子換換,看看誰更想體驗這種‘痛苦’。這編劇是不是從小沒出過富人區,以為世界就他家後院那麼大?”
最後,海楓深吸一口氣,點開了第四個視頻。
“壓軸大戲,《沉睡的農夫與自我生長的莊稼》。”
旁白:“d:農民鋤地一會後就回家睡大覺了,睡覺的時候種子在發芽,莊稼在生長,所以說,農民和我們吃到的糧食關係不大。”
畫麵裡,農民在田裡勞作片刻後,便回家“悠閒”休息,同時配以種子破土、莊稼抽穗的快進鏡頭,極力暗示農民作用有限。
然後海楓攤了攤手,表情無比誠懇:“兄弟們,破案了!原來農業文明的曙光不是人類勤勞的起點,是植物們看不下去了決定自己努力!以後咱們餓肚子彆找農民伯伯,得去給地裡的莊稼磕一個,感謝它們自力更生!”
言畢,海楓關掉投影,環視了一圈表情各異的大家,最後混著劇痛總結道。
“說真的,看完這一套‘組合拳’,我估計秦檜老登都得氣得從曆史書裡爬出來,親自扛著旗去找金人決鬥,就為了證明自己跟這夥人不是一隊的!這他媽已經不是壞,是又蠢又壞,還壞得這麼有創意。”
何目摘下眼鏡,聲音下壓抑著怒意:“係統性解構奉獻,模糊階級實質,偷換痛苦概念,剝離生產者功績。他們這群人在製造一個徹底異化的世界。”
海楓轉身,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壓扁的煙,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嗅,確認沒有異味後,放入口中。
之後又在兜裡找著什麼,越摸越急:“作孽啊,我火機呢?難道我還在被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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