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是劉伯溫?”
這個名字,仿佛一道貫穿時空的宿命絲線,將所有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他是不是天命之人?王三豐不知道。
但當“劉伯溫”三個字從成是非口中說出時,王三豐心中便湧起一股無比強烈的直覺:
“這圖譜,這經文,絕對就是劉伯溫想要傳遞給自己的!”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
王三豐苦思而不得其解,索性將這紛亂的思緒暫且壓下,回歸現實。
“如此,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王三豐的思路豁然開朗。
“後世國術時代,因天地絕靈的緣故,武者隻能轉而求內,將肉身開發到極致,故而能‘見神不壞’,洞察入微。”
“而這大明時代,天地元氣尚存,武者更重真氣修行,反而對肉身的打磨遠遠不及後世精微。”
“所以,古三通縱是天縱奇才,也僅僅憑著自己的摸索,勘破了體表皮膚處的竅穴,導致創出的‘金剛不壞神功’有如此巨大的缺陷。”
“此非戰之罪,實乃時代之局限!”
就在此時,一聲清亮的鴿哨劃破長空。
一隻信鴿穿過殿堂,落在了他的肩頭,收攏了沾染著風霜的羽翼。
這是天鷹教下山之際為他準備的飛鴿。
王三豐心中一跳,連忙取下信筒,展開信紙,隻看了一眼,臉上便爆發出難以抑製的狂怒。
“真是混賬!”
一聲怒喝,如同九天驚雷在殿內炸響。
成是非嚇了一跳,抬頭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王三豐將手中信紙遞出,成是非掃過,隻見上麵寫到:
“張翠山夫婦因放心不下被少林帶走的‘金毛獅王’,已於武當回山途中脫隊,攜子無忌轉道少林……”
“途中遭那喜吸幼童人血的‘青翼蝠王’韋一笑截殺,張翠山重傷未愈之下,無忌被其擄走!”
“待武當、天鷹得知消息,傾巢而出,尋至蝠王蹤跡時,其人已寒毒攻心,人事不省。而幼童張無忌,已不知所蹤。”
良久,王三豐再次恢複了那種高渺淡漠的神情,隻是眼神深處,多了一絲俯瞰歲月流轉的滄桑。
他負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的阻隔,望向了無窮遙遠之地。
“終究……還是如此。”
“曆史的齒輪,終究被人世間的羈絆,強行撥回了原有的軌跡。”
“張無忌,終究還是轉入了他命運固有的痕跡之中。”
他的聲音悠悠,不帶悲喜,仿佛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成是非卻聽得心驚肉跳,他完全不明白王三豐話語中的深意,隻覺得眼前這位‘曾教主’,越發深不可測。
說罷,王三豐轉身走向案台,提起狼毫,給天鷹教及武當山傳信:
“無需擔憂無忌,日後他自當現身。”
接下來的時日,王三豐便在光明頂上徹底安頓下來。
每日裡,除了為成是非梳理經脈,調理身體外。隨便,將成是非身上的那副神秘經文,一筆不差地拓印了下來。
“黃為土,位鎮中央;庭為廬舍,諸神之住所。”
他將這幅剛剛拓印下來,承載著人體無上奧秘的圖譜,命名為:
《黃庭經》
王三豐凝視著紙上那繁複如星河的圖文,仿佛看到的不再是經文,而是一扇通往永恒不朽的武道玄門。
他要循著這張圖,點亮體內的億萬星辰。
他要入主黃庭,親見自身體內的那無窮“神明”。
一個前所未有的宏大野望,在王三豐心中瘋狂滋生。
他要以此為基,將自身全身竅穴測量出來,開創一門直指武道本源,震古爍今的無上武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