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悟道見真我,何懼昔日舊枷鎖;”
“世間枷鎖本是夢,無形無相亦無我。”
王守仁一眼千秋,看見了那道跨越時空,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因果之線,於此刻儘數收束於掌中。
他,終於明悟了一切!
“原來如此!原來……竟是如此!”
“先生?”
一道溫潤的聲音自雨霧中傳來,王三豐手持一株芝蘭玉樹的百年靈芝,踏著泥濘的山路緩緩現身。
他衣袂被雨水打濕,發絲上沾著露珠,顯然為了這株靈芝,又在深山老林中奔波了許久。
如今這附近方圓百裡早已被他尋遍,他不得不向更遠的地方搜索,導致回來的晚了一些:“是何等喜事,讓先生如此暢懷?”
王守仁徐徐抬起頭,對王三豐露出和藹的微笑:
“君,你終於還是親身降臨這方時空了,不勝歡迎!”
說罷,目光垂落到他手中的百年靈芝,“卻是沒想到勞累你親自為我護道,辛苦你了!”
熟悉的語調,清越得如同玉珠落盤。
卻如同驚雷般炸裂在王三豐心尖。
“先生....您....”
王三豐目光激動的落在王守仁身上,特彆是落在他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上。
那是一種洞徹萬物、了然於胸的清明和深邃。
這與那記憶深處那溫潤如玉,深邃如海,朗如日月的眸光,隔著千百年的歲月輪回,緩緩重合。
他,終於再次見到那位亦師亦友的“聖人”。
“尊聖……”王三豐溫潤了眼睛,一絲混雜著敬仰、虔誠、感激甚至孺慕之情複雜情緒,從他心底最深處湧出。
“您……悟了?”
王守仁含笑頷首,抬手輕指桌案上這一切因果源頭的悼文:“多虧了它,讓我得遇千年之後的‘君’!”
“此番際遇,當真奇妙!我所得良多,已得悟一切!”
王三豐聞言,為之欣喜與激動。
目光隨著王守仁的手指落到桌案上,看到了那篇筆力雄健,筆墨尚自溫濕的悼文:
《瘞旅文》!
王三豐同樣明悟了一切:“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