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風,九萬裡不問歸期,入世人之耳。
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南方有一尊武道神話,於朗朗乾坤之下,白日飛升!
被武林尊為“明尊!”
伴隨神話而來的,是一套延續了武學前路的全新體係,震徹天下武者心扉:
“武道第一境,是為後天!食後天五穀精微,納天地渾濁之氣,內壯臟腑,強健體魄,打下堅實根基……”
“武道第二境,是為先天!外練筋骨皮膜,堅逾金石;內煉丹田一口氣,綿長不絕。錘煉精神,凝聚真氣,氣行周天……”
“武道第三境,是為宗師!精氣神三者飽滿,身強神足,以真氣衝開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能初步汲取稀薄的天地元氣為己用,一招一式,宛若天地濤濤之勢,沛然大力,開山裂石……”
“武道第四境,是為大宗師!觀摩天地萬象,臨摹山川河流,熔煉出獨屬於自己的武道意誌!意與我合,我與意同,借天地偉力加持己身……”
“武道第五境,是為天人!窮儘人體奧秘,丈量周身竅穴,氣貫周身,淩空虛渡,逍遙自在……”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江湖徹底陷入了燎原之火般的瘋狂。
天下武道,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烈火烹油、繁花似錦的鼎盛之景。
江湖,也因此變得愈發喧囂熱鬨,光怪陸離。
但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上亂象,給大明朝廷的統治造成莫大的危機。
江湖和廟堂,再度劍拔弩張,隱隱對立。
然而,對於那些已經初步涉足大宗師境界的宗派高層,他們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再理睬世俗層麵的紛爭。
他們神念如潮水般鋪開,細細感受著這方天地的氣息:
“唉,天地元氣,已經稀薄到近乎枯竭了!”
一聲歎息,道儘了無儘的惶恐與驚慌。
他們紛紛宣告閉關,如饑似渴地搶奪著最後的元氣,試圖在這天氣元氣徹底枯竭沉淪前,突破自己,爭渡到那江湖之中隻有宗派高層才隱隱能窺到一鱗半爪秘的那方‘渡世之筏’中。
可歲月無情,並未因為他們的彷徨而放慢腳步,也並未因為他們的爭分奪秒而憐憫。
它悄無聲息地帶著萬物前行,隻留下一路或深或淺的歲月痕跡。
公元1510年,正德五年,‘曾教主’飛升次年,權閹劉瑾伏誅,王守仁獲赦,曆任廬陵知縣、南京刑部主事等職。
公元1516年,正德十一年,升任南贛巡撫,推行鄉約、團練,以雷霆手段整頓糜爛的地方治安。
公元1518年,正德十三年,平定為禍漳州、贛州等地數十年的匪患,寫下《南贛鄉約》,教化萬民。
公元1519年,正德十四年,寧王朱宸濠叛亂,王守仁迅速起兵,僅用35天便生擒朱宸濠,平定叛亂。
公元1521年,正德十六年,明世宗繼位,王守仁辭官回鄉講學,築室於會稽山陽明洞,自號陽明子,天下學子稱其為陽明先生,亦稱王陽明。
公元1524年,嘉靖三年,王守仁在紹興創辦書院,宣講“致良知”學說,弟子眾多,心學影響擴大。
公元1527年,嘉靖六年,被起用為兩廣總督,前往平定廣西思恩、田州等民族叛亂。
生而不凡,年少有為,娶妻諸氏,被貶悟道,平定叛亂,立院講學,總督兩廣。
伴隨著這傳奇璀璨的一生,王陽明身上的氣息越來越神異,他也變得越發瘦削。
他的氣力仿佛被歲月抽空,甚至多走幾步路,都會引來一陣劇烈的喘息。
這副殘軀,再也看不出半分曾經文武雙全,一生戎馬未嘗一敗的絕代風華。
然而,肉身越是衰敗,王陽明眼中的神光卻越是璀璨,仿佛有某種東西正在他的靈魂深處孕育、升華。
終於,到了公元1528年,嘉靖七年。
王陽明的身體,宛如風中殘燭,再也撐不住了,平定叛亂之後,王陽明上疏請求致仕。
不等朝廷批準,便毅然決然地踏上了歸途。
冰冷的江風鑽入馬車,王陽明蜷縮在厚厚的被子裡,身旁烤著一個暖爐,他重重地呼出幾口帶著白霜的濁氣。
胸口的窒悶感才稍稍緩和,一張枯瘦的臉上,擠出一絲疲憊的笑意。
“汝中啊,咱們若是再不走,怕是……就真的來不及了。”
“還有些事,在等著為師……呼……去了結!”
短短幾句話,卻仿佛耗儘了他所有的力氣。
王陽明不得不閉上眼,急促地呼吸著,強行提起一絲精神。
即便虛弱至此,他的目光依舊溫和而明亮,宛若一盞點燃在靈魂深處的永恒明燈,任憑風吹雨打,永不熄滅。
然而,當馬車剛剛駛離兩廣地界,抵達浩瀚的長江河畔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