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雪融春曉_重生歸來我靠祖傳編藝發家了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二十八章 雪融春曉(1 / 2)

奢華的新婚套房內,喜慶的裝飾尚未撤去,空氣中還殘留著香檳和香水的甜膩氣息。

林薇已經換下了沉重的婚紗,穿著一身昂貴的絲綢睡袍,但她臉上的表情卻與這溫馨的氛圍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死死鎖在梳妝台上那個柳條編的婚書禮盒上。

做工無可挑剔,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每一根柳條都仿佛訴說著匠心與祝福。這禮物本身,堪稱藝術品。

但在林薇眼裡,它一文不值。

她腦海裡閃過婚禮上的場景:

她這邊的親友中那位母親極力想討好的收藏家王夫人,對柳青的禮物讚不絕口,甚至蓋過了對她那些名牌禮物的評價。

陳琛那邊的親友中,他那幫同學都在誇柳青。

“看人家柳青,這才是真有心思、有底蘊的禮物”

“比那些隻會砸錢的強多了”。

“心思?底蘊?嗬!”

林薇冷笑一聲,胸腔被一股無名火填滿。她感覺柳青送這個破玩意兒,根本就是在故意羞辱她,暗示她庸俗、沒文化,不配用錢來衡量情誼。

這個前女友就是來示威的!

她猛地抓起那件柳編,觸手是精心打磨後的光滑,但這觸感隻讓她更覺厭惡。

她狠狠地將禮物摔在鋪著地毯的地上!

“啪!”一聲不算清脆的悶響。看似不結實的東西居然沒有變形。

林薇抬起腳,紅色小皮靴帶著十足的恨意,狠狠地踩了上去!一腳,兩腳,三腳……

“讓你顯擺!讓你裝清高!誰稀罕你的破東西!”

她一邊踩,一邊從牙縫裡擠出低低的咒罵,姣好的麵容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

很快,那件被很多賓客交口稱讚的藝術品,變成了一堆散亂的柳條碎屑。

深夜,酒店後勤通道的垃圾集中處。

一隻保養得宜、戴著翡翠戒指的手,小心地撥開廢棄的餐巾和果皮,將那個已經變形開裂的柳編婚書盒取了出來。

王夫人就著昏暗的燈光,仔細審視著手中的殘件。

即使破損嚴重,那在月光下隱隱流動的絲紋、精巧絕倫的合歡結構,以及製作人刻意保留的柳樹皮原始肌理,都讓她這個見慣了奇珍異寶的老收藏家心動不已。

“暴殄天物啊……”

她輕聲歎息,對身邊的助理說,

“快,去找個穩妥的盒子來。再立刻去查,做這個的柳青師傅,住在清河鎮具體什麼地方。”

雪越下越大了。柳青坐在堂屋爐邊,心不在焉地撥著炭火。

爺爺已經睡下,她卻毫無睡意。白天強撐的從容早已褪去,心裡隻剩下淡淡的澀然。那份禮物,終究是錯付了。

突然,院外傳來汽車引擎聲,接著是輕輕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柳青疑惑地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氣質雍容的女士,約莫六十歲年紀,穿著墨綠色旗袍外套著厚大衣,發髻一絲不苟。

她身後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司機模樣的人恭敬地站在車旁。

“請問是柳青師傅嗎?”女士開口,語氣溫和而尊重,

“冒昧深夜打擾,我姓王,今天在陳先生的婚宴上,看到了您送的禮物。”

柳青的心一沉,是來興師問罪的?因為那份“不吉利”的禮物?

王夫人似乎看出她的疑慮,從身後助理手中接過一個紙盒,小心地打開——正是那個被踩壞的婚書盒。

“我很抱歉看到它變成這樣。”王夫人的語氣充滿真誠的惋惜,

“我把它從……不該待的地方帶了回來。柳師傅,這是我近十年來見過最精湛、最大膽的柳編作品。它不僅是一件工藝品,更是一件行為藝術。”

柳青愣住了,完全沒料到是這樣的開場。

“您……不覺得它晦氣?”

“晦氣?”王夫人笑了,那是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

“生命的本質就是流逝與轉化,敢於用最易逝的材料去承載最恒久的祝福,這份通透和勇氣,才是真正的‘匠心’。我能進去說話嗎?外麵有些冷。”

柳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人請進堂屋,添炭倒茶。

王夫人仔細環顧簡樸的堂屋,目光在牆角那些半成品柳條和工具上停留片刻,愈發欣賞。

“柳師傅,我直說了吧。我想請您修複它。費用按您的要求支付。更重要的是,”

她看向柳青,目光灼灼,“我希望能與您和您的工坊建立長期合作。”

她遞過一張素雅的名片——“璞玉非遺保護基金會”。

“我們基金會致力於尋找和支持真正有生命力的民間技藝。您的‘流光柳絲’,以及您對材料季節性的理解,價值遠未被發掘。我們可以提供資金、學術支持,包括建立完整的數字檔案,幫助您申請更高階的非遺認證……”

柳青聽著,感覺像在做夢。白天剛被踐踏的心血,晚上卻被如此鄭重地珍視和認可。

這時,爺爺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老人披著衣服走出來,看了眼王夫人,又看了看桌上破損的盒子。

“修不了。”爺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卻清晰,“柳編的魂,一次成型。裂了,就是裂了。”

王夫人並未生氣,反而恭敬地起身:

“您就是柳明遠老先生吧?久仰。您說得對,生命的裂紋無法完全彌合。但我希望的是,請柳青師傅在修複時,保留這些裂紋,用金箔或是其他材料,進行‘金繕’式的再創作。讓這份傷痕,成為它曆史的一部分,講述另一個故事。”

堂屋裡安靜下來,隻有炭火劈啪作響。柳青看著爺爺,爺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極亮的光。

良久,爺爺緩緩點頭:“這……倒是個法子。”

柳青看著桌上那件傷痕累累的婚書盒,在溫暖的燈光下,那些裂痕仿佛真的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她忽然明白了爺爺總說的“柳編如人”——傷疤可以成為榮耀的勳章,隻要你有足夠的韌性和智慧。

雪還在下,但柳青覺得,春天仿佛提前到來了。

清晨的光線透過窗欞,照在工作台上那個傷痕累累的婚書盒上。

裂縫像一道醜陋的疤痕,貫穿了精心編織的合歡紋。柳青拿著鑷子和細砂紙,半晌無從下手。

“覺得無從下手?”爺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拿起盒子,指尖撫過裂縫:“料性斷了,筋脈就斷了。硬修,形在了,魂也沒了。”

柳青的心沉了下去。連爺爺都說修不了嗎?

“但王夫人說的‘金繕’,是個路子。”爺爺話鋒一轉,

“不是遮掩,是讓它光明正大地‘傷著’,還要傷得好看。”

這時,王夫人的車也到了。她帶來了一個小巧精致的工具箱,裡麵是各色生漆、金粉、細筆,還有一疊關於金繕工藝的資料。

“金繕的本質是敬畏。”王夫人戴上眼鏡,語氣溫和卻有力,

“敬畏物品的殘缺,承認時光的流逝。我們用最珍貴的材料去彌補殘缺,不是掩蓋,而是升華。”

理念很動人,但實踐起來卻困難重重。

第一個難題就是材料兼容性。金繕用的生漆粘稠,柳編材質多孔且富有彈性,第一遍嘗試,生漆根本無法在柳條斷麵上有效附著,反而弄得一塌糊塗。

柳青有些氣餒。

爺爺卻眯著眼看了半天,轉身去廚房鼓搗了一陣,端來一小碗微黃的膠質。

“試試這個。你奶奶以前補老物件用的,用魚鰾混了點桑皮汁。”

爺爺將膠輕輕塗在裂縫處,“這東西軟,能跟著柳條一起呼吸收縮。”

果然,天然膠的柔韌性完美匹配了柳條的特性,提供了完美的基底。

柳青小心翼翼地將裂縫對齊粘合,雖然仍能看到痕跡,但結構總算完整了。

接下來是描繪金線。這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穩定的手法。

柳青第一次嘗試,手一抖,金粉畫出了界,一道美麗的金線變成了一團難看的汙漬。

“心不靜,手就不穩。”爺爺在一旁慢悠悠地泡著茶,

“你當它是傷疤,它就永遠是傷疤。你當它是條新路,它就能通到彆處去。”

王夫人則拿起另一支筆,蘸了點清水,在桌上練習:“不要想著‘畫’一條線,要想著‘引導’金粉,讓它自己流入裂縫的軌跡中。你是引導者,不是創造者。”

柳青深吸一口氣,摒棄雜念。她不再想著這是陳琛和林薇造成的破壞,不再想著這是對自己的羞辱。

她隻看著那道裂縫,把它看作河流,看作柳樹的紋理,看作時間自然走過的一道痕跡。

她重新蘸取生漆,沿著裂縫最細微的凹凸慢慢引導,動作輕緩而穩定。

這一次,金色的細線流暢地延伸開來,完美地嵌入了裂縫之中。

一道,兩道……她完全沉浸了進去,忘記了時間。

額頭上滲出細汗,但她渾然不覺。世界縮小到隻有筆尖、金粉和那道需要被撫慰的裂痕。

當最後一道金線繪製完成,柳青幾乎虛脫。她抬起頭,才發現窗外已是夕陽西下。爺爺和王夫人靜靜地坐在一旁,眼中滿是讚許。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婚書盒,呼吸一滯——夕陽的金輝恰好灑落在盒子上,那些原本猙獰的裂痕被一道道璀璨的金線填充、勾勒,仿佛破碎的冰麵下湧動著金色的熔岩。

金線與原本的“流光柳絲”交織在一起,竟產生了一種奇異而和諧的美感,比原先完整時更富層次和故事性。傷痕不再是瑕疵,變成了作品最獨特、最深刻的記憶。

“Beautiful…”王夫人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盒子,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完美!柳師傅,你完成了一次了不起的再創造!它現在是一件獨一無二的藝術品,講述著破碎、尊重與重生。”

爺爺沒說話,隻是伸出手,粗糙的指腹輕輕掠過一道金線,微微點了點頭。這對柳青來說,已是最高的褒獎。

疲憊一掃而空,一種巨大的成就感與平靜充滿了柳青的內心。

她修複的不僅僅是一個物件,更是修複了自己彼時被輕慢、被踐踏的心境。

當晚,在王夫人下榻的縣城賓館房間裡,一份簡單的合作協議簽署了。

“璞玉基金會將提供首期二十萬資金,用於工坊的設備升級、老匠人補貼和‘非遺數字檔案庫’的建立。”

王夫人微笑著遞過支票,“我希望首先係統性地記錄整理你奶奶的手稿和李阿婆那樣的老匠人的技藝。很多寶貝,再不搶救就真的沒了。”

柳青握著那張沉甸甸的支票,感覺接過的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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