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脫下了代表著權力的軍帽,隻是用最純粹的、一個老兵的目光,注視著手術台。
手術室外,通過無處不在的直播鏡頭,全球數億觀眾,屏住了呼吸。
從龍國的城市到鄉村,從西方的頂級實驗室到軍方的秘密情報中心,無數雙眼睛,都在見證著這個,注定要被載入史冊的時刻。
手術室旁邊的特設觀察室內。
那位專程從瑞士趕來“問責”的諾貝爾獎得主,漢斯·施耐德教授,正一臉凝重地,站在一麵厚重的防彈玻璃前。
他花白的眉毛緊緊地鎖在一起,湛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審視與懷疑。
手術,正式開始!
在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華天和他的幾位同學,在導師的指揮下,走到了那台充滿了未來科幻感的黑色儀器前。
【羲和】光刻機。
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裡,通體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合金打造,表麵光滑如鏡,卻不反射任何光線,仿佛能吞噬一切。
它沒有複雜的按鈕和搖杆,隻有幾塊懸浮在空中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全息操作界麵。
主屏幕上,一副三維立體影像,被瞬間構建了出來。
那是“龍刃”隊長的脊椎。
當那處被子彈擊中的神經中樞,被放大到極限時,整個觀察室內,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那是一片,被暴力徹底碾碎的、混沌的廢墟!
斷裂的神經元,破碎的細胞組織,以及因為炎症而產生的瘢痕,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在現代醫學教科書上,被明確定義為“生命禁區”的絕望畫麵。
任何外科醫生,麵對這樣的場景,都會直接宣布,手術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下一秒。
在那片混沌的廢墟之上,一個比人類發絲還要纖細一萬倍的微光子光點,出現了。
它,不是任何已知的醫療激光。
它,純粹,凝練,如同上帝在創世之初,遺落在人間的一點神性之光。
然後,神跡,開始上演。
那個光點,動了。
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產生任何可見的熱量。
它如同上帝手中最精準、最靈巧的繡花針,在那片破碎不堪的、僅有微米級彆的神經網絡之間,開始了一場,超乎人類想象極限的作業。
“清理”!
光束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進行著精準到單個細胞的“點殺”。
所有壞死的組織,所有的炎性瘢痕,在接觸到光束的瞬間,就直接被分解成了最基礎的粒子,憑空消散。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煙火氣,比最高明的清道夫,還要乾淨利落。
“搭橋”!
在清理出乾淨的作業空間後,光束的頻率,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它開始釋放出一種特殊的生物能量場,如同無形的手,將那些斷裂的、相隔數微米的神經元末梢,輕輕地、溫柔地,牽引到了一起。
“編織”!
這是最核心,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一步!
光束在那些被重新對齊的神經元斷點之間,開始進行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穿梭與跳躍。
它不再是切割和牽引,而是在“編織”!它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法則,刺激著細胞的超速再生,將那些斷裂的神經纖維,以最完美的結構,重新“生長”並“縫合”在了一起!
僅僅,二十分鐘!
在所有人那近乎於窒息的注視下!
主屏幕上,那段原本已經被現代醫學宣判了“死刑”的、徹底斷裂的脊椎中樞神經,竟然……
竟然被那道光束,完美地、嚴絲合縫地,重新連接、縫合、激活了!
新生的神經組織,在屏幕上散發著健康的淡金色光澤,無數微弱的生物電信號,如同複蘇的星河,開始在其中,重新流淌!
整個過程,流暢、精準、完美得,不像是人類的手術。
那是一場,來自未來的,關於生命創造的藝術表演!
觀察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那位德高望重的諾貝爾獎得主,漢斯·施耐得教授,呆呆地,看著屏幕上那堪稱“神跡”的畫麵,他手中的那根,象征著身份與權威的烏木拐杖,從他無力垂下的手中滑落。
“哐當!”
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卻恍若未聞。
這位一輩子都站在醫學金字塔頂端的權威,此刻,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他失魂落魄地,用一種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
“我……我看到的……是上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