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鐵水剛把子彈挖出來,就聽到了動靜。
一抬頭,就跟安安對視上了。
安安從灌木叢裡鑽了出來,頭發上掛著幾片樹葉。
沈知寒給她編好的辮子已經被樹枝荊棘等掛散了不少。
她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像兩顆圓圓的黑葡萄。
她的小臉帶著嬰兒肥,因為運動有點泛紅,看起來就像可愛的紅蘋果。
許是看到他臉上的血,小姑娘吃了一驚,目瞪口呆地看著沉鐵水。
這隻野兔是個話嘮,來的路上,它已經把它和沉鐵水的淵源反反複複說了好幾遍。
這隻野兔跟一個美麗的白兔小姐相愛了,它們一起孕育了幾個孩子。
那天有人拿著槍對準了它們。
它瑟瑟發抖,但還是勇敢地飛出出去,準備將打獵的人引開。
最後是沉鐵水製止了村民:“這隻野兔你準備賣多少錢?我出雙倍的錢。你要答應我,不要再打了。你把它放了吧。”
村民獅子大開口,要的不隻是雙倍的錢,沉鐵水很爽快的答應了。
後來,沉鐵水也經常往山裡來,他們偶爾相遇。
它想報答他,卻不知道人類需要什麼。
有一次它找了一種果子給他,沉鐵水吃了,結果腹痛難忍,差點下不了山。
原來對它們來說沒毒的食物,對人類未必。
它明明是想報恩的,差點要把自己的恩人送走。
後來野兔就不敢自作主張了。
之後,它的孩子們長大了,又各自分散開來生活,它到處鑽洞,躲避偷獵的人。
它有一年沒再見過沉鐵水,但這一次,再見到,它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它用嘴給沉鐵水吹風,在沉鐵水強壯的胸肌上蹦躂,昏迷中的沉鐵水還是沒醒來。
沒想到他現在卻醒過來了。
野兔很開心,原地跳起了舞,嘴裡發出聲音來。
安安手裡拿著草藥,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她走上前,小鼻子皺了皺,血腥味好濃呀。
“叔叔,給你草藥,嚼嚼嚼敷上去,止血。”
安安把草藥扔過去,沒有直接靠近。
沉鐵水聲音很嘶啞,接過草藥:“謝謝。”
他認得,小姑娘給的的確是止血的良藥。
安安從又自己的包裡翻啊翻,翻出一個小瓷瓶,也拋了過去:“叔叔,吃點藥藥,不流血,補血,都送給你了。”
沉鐵水又接過。
他發了一下呆,有點不確定地問:“小朋友,你是精靈嗎?”
不怪他這樣想,大山深處,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獨自一人,一看就不是周邊村民的孩子,不是精靈是什麼呢?
裴謙哈哈大笑出聲。
他和沈知寒終於從灌木叢裡鑽出來了,真的費了好大的勁兒。
裴謙:“建國之後就不許成精了。這位先生,你可真幽默。”
沉鐵水這下才稍心安。
就說呢,這麼大點的小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沈知寒和裴謙的目光都落到了沉鐵水受傷的大腿上。
“需要幫忙嗎?”他們問。
沉鐵水:“我叫沉鐵水,住在山那邊的村子裡。這個小姑娘已經幫助我了,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