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義今日罕見地沉默,垂著眼,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二十五位。”蕭辰緩緩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回蕩,
“三日,從十三到十八,再到二十五——諸位倒是愈戰愈勇。”
無人敢應聲。
“朕昨日說了,你們所言所行,朕都記著。”蕭辰站起身,走下丹陛,“今日再加一條你們背後還有多少人,朕也記著。”
他走到李成義麵前,停下腳步。
李成義渾身一僵。
“李卿。”蕭辰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刺入骨髓,“你說,明日會有多少份奏折?三十?四十?還是滿朝文武,都跟著你聯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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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不敢。”李成義聲音發顫。
“不敢?”蕭辰冷笑,“朕看你敢得很。”
他轉身,麵向百官
“既然諸位對皇後理政、錦瑟閣經商有如此多意見,那朕便給你們一個機會——三日之後,朕在禦書房召見所有五品以上官員,共議‘皇商新政’。”
皇商新政?
百官愕然抬頭。
蕭辰已回到禦座,淡淡道“退朝。”
這一次,連“留中不發”都懶得說了。
退朝後,李成義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皇宮。
馬車駛出宮門時,他撩開車簾回望,那巍峨宮牆在晨光中泛著冰冷光澤,像一張巨大的網,已將他牢牢罩住。
“老爺,回府嗎?”車夫小心翼翼問。
“去……去彙豐號。”李成義咬牙。
他必須儘快籌錢。陛下當眾揭了那些舊賬,戶部、刑部很快就會上門清查。他需要大量現銀打點,更需要準備好退路。
馬車駛入西市,在彙豐號總部門前停下。
李成義剛下馬車,就看見彙豐號大門緊閉,門上貼著一張告示“東主有事,歇業三日。”
他心頭一沉,上前用力拍門“開門!我是李成義!”
門內毫無動靜。
“開門!”李成義氣得渾身發抖,“你們彙豐號還想不想在京城混了?!”
這時,旁邊店鋪的夥計探出頭來,小聲道
“李大人,彆敲了。彙豐號的張掌櫃,昨兒夜裡就帶著賬本跑了。聽說……聽說錦瑟閣那邊放出風聲,說彙豐號做假賬、放印子錢,刑部已經立案了。”
轟——
李成義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彙豐號是他李家最大的銀錢周轉處,張掌櫃更是他的心腹。張掌櫃一跑,意味著他李家的賬目全部暴露,更意味著——錦瑟閣早就盯上他了!
“老爺!老爺您沒事吧?”隨從連忙扶住他。
李成義推開隨從,踉蹌著爬上馬車,嘶聲道“回府!快回府!”
馬車疾馳而去。
街角,玲瓏從一家綢緞莊裡走出來,望著李家馬車遠去的方向,唇角勾起冷笑。
“淩風大人那邊如何了?”
侍女低聲道“淩風大人已帶人控製彙豐號在京城的所有分號,賬本全部封存。玄禦大人那邊也傳來消息,李成義在江南的三處糧倉,昨夜都‘走了水’,糧食燒了大半。”
“燒了?”玲瓏挑眉。
“是‘意外走水’。”侍女強調,“守倉的人都‘恰好’不在。”
玲瓏笑了“做得乾淨些。娘娘說了,既要打疼他們,又不能留把柄。”
“奴婢明白。”
……
鳳儀宮。
雲錦正在看沈硯新呈上的脈案。
“娘娘這幾日,可還覺得胸悶發熱?”沈硯站在下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不易察覺的憂慮。
“偶爾。”雲錦合上脈案,抬眸看他,“沈大哥,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沈硯沉默片刻,道“娘娘體質特殊,血脈異於常人。如今血脈日漸活躍,體內氣血運行過於旺盛,才會出現灼熱之感。”
“隻是,氣血旺盛?”雲錦盯著他。
沈硯垂眸“至少目前看來,是的。臣已調整藥方,加入清心降火的藥材,娘娘按時服用,應當能緩解。”
雲錦知道他沒說全。
那日她昏迷醒來,蕭辰和沈硯都神色異常。
這幾日,蕭辰看她的眼神總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緊張,沈硯更是每日必來診脈,一次比一次凝重。
“沈大哥。”她輕聲道,“你我相識多年,你知道我不喜歡被蒙在鼓裡。”
沈硯指尖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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