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秦穆公的頭顱氣息便頓時消散。
鹹陽宮內響起鐘聲,長鳴九次,王上甍。
畫麵再次變遷,而這次,則是幼年的嬴任好,第一次見到仙人的場景!
彼時,尚且年幼的嬴任好,在父王帶著他郊外圍獵時,第一次遇到了那位仙人。
嬴任好還在溪邊,好奇望著水中另一個自己,然後,溪水上便倒映出另一個曲折的身影。
嬴任好一愣,疑惑回頭,便看見他身旁,不知何時已然站立著一個麵目朦朧的白衣身影。
“你,是誰?”
“我是來接引你的人。”那人說道,聲音似有重音,難以分辨男女。
“接引我?去哪?”年幼的嬴任好問。
“嬴任好,你注定是要成仙的,我來授你仙法,當你功德圓滿,自然可以飛升成仙。”
“飛升?”
“飛升。”
嬴任好明明看不清那人麵貌,也聽不清那人聲音,卻就是感覺這人,似乎格外令人親切。
那白衣人緩緩伸出瑩白的手掌,就要撫摸上嬴子任的頭頂。
但就在此刻,祂的動作忽然一頓。
吱吱!
草地混雜著枯葉被踩扁的聲音響起,年幼的嬴子任循聲回頭。
便看到溪流的對麵,又走出一道身影。
嬴任好一看到這身影,渾身便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不知為何,他似乎天然恐懼著對麵這人。
可明明此前,他從未見過這年輕男子。
此人身著一身玄色紅邊袞服,頭戴十二旒平天冠,腰佩無上法劍,隨著腳步走動,便是歲月的跌宕。
祂麵目威儀偉岸,看著祂,嬴任好心中暗自將這人和他父王對比,卻沮喪地發現,似乎一百個父王,也比不上麵前這人儀態一角。
此人隻是站在那裡,便宛如世間最高峰。
“你是誰?”嬴任好和那個重音同時開口問道。
嬴任好一愣,不再說話。
“真武。”
白衣人沒有說話,似在思索,過了幾息,祂才道:“在我之前,未曾聞此名。”
“那你今日聽到了。”
“你是來阻我的?”
“不。”
聽到此,白衣人便稍稍寬心,手掌就要繼續撫上嬴子任頭頂。
但那道偉岸身影下一句話,卻讓白衣人動作再次僵住。
“我是來殺你的。”
白衣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低低的重音笑聲傳出。
但還沒等祂開口,忽而間,那道身影便動了。
祂腰間所佩之劍便如世間最鋒利的規則,未出鞘時,不見有異。
出鞘便有憾,此憾綿綿,唯弑仙可解!
白衣人悚然,便要遠遁因果,將自身與凡塵剝離。
隻是那名為真武的身影,卻依然自顧自出劍,往那白衣人原本所站立的地方一斬,隨後收劍入鞘。
嬴任好呆呆朝劍鋒斬去的方向望去,便也是他身後,那白衣人原本站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