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徐岩交代,是潘光主動找上了他們,可我覺得是他們先盯上了潘光,再誘使潘光去主動找他們。”
“潘光這個人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遊手好閒,沒什麼正經工作,以前的話危害還小些,自從他的大哥潘明發家之後,沒少跟人發生摩擦,不過都通過花錢賠償解決了。”
“他沒什麼腦子,被徐岩這樣的人用倒買倒賣的高價一誘惑就去自家廠子裡偷東西,合情合理。”
“根據徐岩交代,潘光不是第一次在廠子裡偷罐頭,他的手裡積攢了不少錢,偷罐頭期間,他對一位女同誌出手非常大方,這錢的來曆很明顯。”
這位公安同誌頓了頓說道:“根據徐岩的交代,他們從收貨到出貨的流程都非常的隱秘,讓我想起了我們這些年一直在追蹤的那一夥走私團夥。”
他神情興奮,壓低聲音道:“局長,這回我們可能會撈到大魚!”
萬局長點了點頭問道:“繼續審問。”
“我是潘光的大哥,我想見一見他為什麼不能見?”
裡麵正在審問,而外麵等待的潘明坐立不安,像熱鍋邊的螞蟻,這個蠢貨!真是蠢貨!
他都把人送出去了,誰想到潘光居然偷偷摸摸的回來了!還躲到那個什麼翠兒家中,現在她被抓走了,潘母跟她哭嚎著威脅他。一定要把人救出來,而那個翠兒的父母家裡也在跟他哭鬨,要他們還她女兒的清白,這tmd叫個什麼事呀!
“同誌,我們的同事正在提審嫌疑人,暫時不接受探視。”
潘明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回到家後,潘母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問:“怎麼樣怎麼樣,你弟弟怎麼沒帶出來?”
潘明搖頭道:“公安局那邊連探視都不讓。”
潘母立刻指著他破口大罵:“你不是很有本事,認識很多厲害的大人物嗎?怎麼連你弟弟都帶不回來?你是不是故意不想把他帶回來?”
“娘!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鬨?要不是你把他慣成這樣,他能被人帶到公安局嗎?我明明都把他送走了,即便出了什麼事,公安局找不到他以後也能重新找到機會回來,誰知道他那麼蠢!”
“我不準你這麼說我兒子!”她上前一個利爪抓到潘明的脖子上,三道清晰可見的抓痕立刻顯現。
潘明感覺到刺痛,他伸手捂了捂脖子,怒斥道:“你這個瘋婆子!你鬨夠了沒有?!”
他突然變臉,潘母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冷笑道:“你這個不知道哪來的孤魂野鬼,占用了我大兒子的身體,你就得儘孝!你必須把我兒撈出來,要不然你也彆想好!”
潘明眼中閃過陰惻惻的光,麵上卻裝作無奈:“娘,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每次我一不如你的意,你就說亂七八糟的話,都什麼年代了,還什麼孤魂野鬼。”
“你騙人說你是因為失憶才不記得以前的事,你騙得過彆人卻騙不過我。”
“人的記憶會消失,總不能連以前的小習慣和口味都變了吧?”
“反正我就是一個老太婆,我什麼都不怕,我兒子要是出不來,你也彆想好,你一個當大老板的,你自己想清楚來。”
潘明的臉徹底黑了,這個老太婆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早已經讓他煩不勝煩了。
可要說殺人,前世今生他連隻雞都沒殺過,更何況,他也沒辦法保證能夠做得天衣無縫。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大家都覺得這老太婆瘋了,那麼她說的話也就沒人信了。
他垂頭不語,暗自思索著。
不管有什麼計劃,目前還是得想辦法撈潘光那個廢物,穩住這個老太婆。
既然事情是從從罐頭開始的,那就從這裡結束。
“老周,你也是從廠子開起來就跟在廠裡乾活的老人,你的工作能力我一直都看在眼裡。”
工人老周突然被叫到了廠長辦公室,剛來就被廠長這番誇獎搞得莫名其妙,但自己的工作能力被廠長看到了,總歸是一件高興的事。
“廠長,您對我們下麵的工人好,我也就隻有這一身的力氣,努力工作報答廠長了。”
“想當初,咱們這個廠子能開起來真是不容易呀。”
老周順著他的話陷入了回憶:“確實不容易啊,當時咱們一窮二白,什麼東西都得廠長親自去跑。”
就連他們工人也是廠子都沒建起來就招進來的,一邊建廠子,一邊等著廠子儘快開工,那時候累雖累,但有盼頭,大家都希望趕緊的把廠子蓋起來,好當正經工人。
“那時候也多虧老周你幫我管理那批新招進來的工人,要不然我還真不好分身去做彆的事情。”
“沒有沒有,大家夥都努力往一個地方使勁兒,根本不用我管理什麼。”老周謙虛的擺手搖頭,但嘴角的笑容卻泄露了他的心思。
“老周啊,說起來,這個廠子不僅是我的,也是你們這些工人的,出了我弟弟的事情,我娘天天催著我,讓我幫忙把人撈出來。”
他扶額苦笑一聲:“其實東西到底是誰偷的東西,我心裡也不是不清楚,可是我不能把我弟弟供出去,不然我娘一把年紀了,我真怕她受不了刺激直接走了。”
“我記得以前最困難的時候,我弟弟自己都餓得要昏倒了,他還把樹上掏到的一顆鳥蛋給了我,說難聽的,當時要不是那顆鳥蛋,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我知道,大家私下裡肯定議論我太縱容潘光,可我心裡有愧呀。”
老周麵色複雜,田春桂和潘光的事,大家私底下都有自己的看法,總之他是堅信田春桂肯定沒偷什麼東西。
“廠長,你,哎,都不容易啊。”
潘明用餘光瞟了一眼對方,開始步入正題:“不瞞你說,我來之前我娘還上吊威脅我,讓我必須要把我弟弟撈出來。”
“可是這事情就是他做的,我已經昧著良心讓田嬸子受了一回冤枉,我,我現在是真的做不出來啊。”
“可是,要是不把我弟弟帶回去,我娘她真會上吊。”
老周琢磨著潘廠長老娘對潘光護犢子的那副態度,說不定真會上吊。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思來想去能解決目前問題的隻有一個辦法。”
他雙眼通紅,從辦公桌前走了出來,雙手抓住老周的肩膀,“老周,這些話我隻能跟你說,現在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找到‘真正’盜竊罐頭的人,隻要找出來,我弟弟這件事就能結案了。”
原本隻是罐頭廠的盜竊案,他一個罐頭廠的廠長表示願意不追究,居然還不能叫停這件案子的調查,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