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看著手裡的筆記本,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又是筆記?
上一個副本他們也是找到了一本日記。
總不會那個黑皮膚的神的想象力就隻有那麼一點,每一個副本都靠筆記來解決吧?
她心裡升起一絲懷疑,這種刻意的線索,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亞當斯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但他的反應很簡單,隻是看著那本筆記,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打開看看。”
不管是不是陷阱,線索就在眼前,沒有不看的道理。
夏可可不再猶豫,和亞當斯一起,將目光投向了筆記本上的手寫文字。那字跡一開始還很工整,但越往後,就越顯得潦草和急躁。她清了清嗓子,開始低聲念出上麵的內容,讓亞當斯也能聽清。
“4月12日。鎮食品加工廠送來第一例病人,男,34歲。高燒39.5度,乾咳,伴有極度乏力感。初步診斷為重度流感。但常規退燒藥效果不佳,體溫反複。病人自述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一樣,隻想昏睡。列為‘3號項目’首例觀察對象。”
念到這裡,夏可可和亞當斯對視了一眼。
“嗜睡”,這和寸頭男人剛剛的症狀完全吻合。
她繼續往下念。
“4月15日。情況不妙。過去三天,陸續收治了超過十名同類症狀患者,全部是首例病人的同事或家屬。可以確定,具備人際傳播能力。傳播途徑疑似為空氣飛沫。症狀基本一致,高燒、乾咳、乏力。部分病人出現了頭暈和輕微的意識混亂。這不是流感,這是一種全新的病毒。”
頭暈也對上了。
“4月20日。情況徹底失控。首批病人病情急劇惡化。乏力感轉為深度昏睡,大部分時間無法被喚醒。通過x光片觀察,病人肺部出現大麵積的陰影,呼吸開始變得困難。我們嘗試了所有已知的抗病毒藥物,利巴韋林、奧司他韋……全部無效。這東西的攻擊性太強了,它似乎在誘導人體的免疫係統過度反應,最終摧毀病人自己的器官。”
筆記本後麵的字跡開始變得狂亂,很多墨水都化開了,像是書寫時手在不住地發抖。
“4月22日。行不通,什麼方法都行不通。呼吸機隻能勉強維持生命。我們啟用了一個被否決的緊急預案,試圖用一種經過處理的、活性較低的病毒樣本來刺激免疫係統產生有效的抗體……這個理論太瘋狂了,但我們沒有彆的辦法!我們必須……”
念到這裡,夏可可的聲音頓住了。
她翻到下一頁,上麵的字跡已經完全無法辨認,像是鬼畫符。最後,隻有一行字深深地刻在了紙上,筆尖甚至劃破了紙背。
“失敗了……全都失敗了!病人情況惡化得更快了!天啊……醫院已經亂了,外麵全是哭喊聲和撞門的聲音……大家都在咳嗽……救救……”
字跡到這裡戛然而止,最後一筆拖出了長長的一道劃痕。
夏可可合上了筆記本。
還好,他們還帶了腦子,沒跟曲濤一樣選擇讓所有人都成為感染者,不然的話事情就大條了。
他們現在麵對的,是一種傳播性極強、分為幾個階段、並且從現在找到的信息來看,目前無藥可救的病毒。
這種東西帶出去的話每多一個傳染源,危險性就大一分。但換句話來說,每多一份疫苗,就會減少一部分的危險。
但是如果這個副本就沒有疫苗的話……
死寂在藥房裡蔓延。
夏可可握著筆記本,指尖冰涼。